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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静得瘆人,就连殿内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执礼内侍吉祥那声尖细悠长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早就在死寂的空气里散尽了,却连个回声都没有。
殿下乌泱泱一片朱紫,此刻都成了泥塑木雕。
人人低眉垂首,紧盯着自己脚下金砖的缝隙,或是手中象牙笏板上那点温润的微光。
没人抬眼,没人咳嗽,连呼吸都像是刻意压着,生怕重了一分,便成了那打破平静的惊雷。
左边文官队列里,刑部尚书郑崇业仿佛是一位入定的老僧。
可再一细看,他笼在袖中的右手,拇指正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捻着中指的指节。
——他在盘算什么?
——是在等其他朝臣说出“云阙阁”被沈安若查封一事吗?还是在等能替素棠鸣不平的人出现呢?
他缓缓闭眼,只觉是自己想多了,那素棠不过一布衣,“云阙阁”也不过是处烟花之地,又怎么可能被人提起...
但,即便不会被人提起,他还是打心底恐惧着...
与他同样站立难安的还有大理寺卿裴砚,不,亦有六部中的其他官员,礼部尚书魏珩也出奇地安静,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最爱在朝堂上表现的人。
突然,右相严杰,跨身道:“臣有一事回禀,昨夜靖朔郡王沈安若查封了景都城内一处秦楼楚馆,这本没什么不妥,只是靖朔郡王连一众姑娘和伙计都擒了去,这未免就有些过于兴师动众了。”
“哦?”萧文景眼眸一惊,“卿可知,是哪出秦楼楚馆?其内姑娘和伙计又所犯何事?”
右相严杰,拜道:“臣只知这秦楼楚馆名为:“云阙阁”,至于其内姑娘和伙计都犯了何事,臣就不知了。但,靖朔郡王查封“云阙阁”时,带的可是足有五千人的军队,臣总觉靖朔郡王如此行事,恐有一天会危及到皇宫呀。”
萧文景下瞥了一眼严杰,淡淡道:“右相是觉得靖朔郡王手中兵权过大,难免会威胁到社稷?”
右相严杰,道:“臣自是不了解靖朔郡王的,但,臣却多少了解些女人...”
“女人”两字一出,引得满堂哄笑,朝堂之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了起来。
萧文景当然也在笑,因为他想不出普天之下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女人,暂不说后宫有众多嫔妃和美人,就单是之前他常与齐麟、赵瑾睿留宿各大秦楼楚馆,他便有绝对的话语权。
“右相突然说自己很了解女人,真是让朕有些意外呀...朕原本还以为右相不近女色呢...”
严杰,忙道:“陛下,还请听臣说完。”
萧文景大度抬手,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严杰,说:“多年前臣纳了一个小妾,虽多有胡闹,但臣念在她年龄尚轻的份上,便也从未深究。可近几日,她却越发情绪无常了起来,竟冲撞了臣的夫人。臣,当时就在想是不是臣平日里太疏于管教了,才导致她这般肆无忌惮。可随后,臣的夫人也情绪上了头,非要赶离臣的小妾,臣便多少有些失望了...”
“臣原以为夫人早已是位称职的当家主母了,应能妥善处理好后宅之事。可通过此事,臣却发现自己错了,赫然察觉到当女人情绪上头的那一刻,压根就不会有什么理智。”
“所以,臣不得不担心靖朔郡王有天会不会也情绪上头,不管不顾起来...其手握镇北军军权,单是景都城外就驻扎着一万五千人的兵马。若是哪天情绪失了控,有没有可能率兵直接灭了某位朝臣的府宅呢?”
赵瑾睿,冷冷道:“右相这是怕了?本官倒觉得若真有这么一天,靖朔郡王先灭的也该是右相的府宅吧?”
严杰转身瞪目,怒不可遏道:“赵瑾睿!吾念你初登朝堂,不懂规矩,也断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你若再口出狂言、没轻没重的,休怪吾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以下犯上?”赵瑾睿,哼笑道:“右相还真是威风呀,当着陛下的面竟敢提什么以下犯上?难不成,您已远超了陛下吗?!”
“你你你!狂妄小儿!”严杰不得不看向太师赵衍,沉声道:“赵太师,难道你就不管管自己的儿子吗?”
赵衍淡淡一笑,“管儿子这种事,自然也是在家府之中。眼下,陛下在上,朝堂上又是君与臣,老臣就算是想管,恐也无那个身份。”
“好呀...好呀...”严杰戟指连摆,已然被气得只剩下半口气,“你们父子俩这是明摆着针对老夫是吧?”
他突得正身抬高手臂,大呼曰:“陛下...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呀!”
萧文景先是看了看赵衍和赵瑾睿,随之皱眉一脸难为道:“朕当然会为右相做主,可这又要让朕如何为你做主呢?赵太师所言并无过错,至于瑾睿...说话的确是直白了些,但,右相现下之举,岂不与你方才所说的夫人与小妾之争无异吗?”
严杰的身子猛地一震,瞬间冷汗连连,支支吾吾了起来,“老臣...老臣...老臣错了...”
“行了,也别论什么对错了。”萧文景,说,“这说到底,右相不过就是放心不下靖朔郡王罢了。可靖朔郡王乃是镇北王的王妃,亦是朕的大嫂,镇北王为国捐躯,终是扞卫住了朕的威严和大襄的国威。朕今日便将话撂这儿,别说靖朔郡王要率兵攻入皇宫了,就算是靖朔郡王想要朕的龙位,朕也会双手奉上。”
户部尚书闫慎储连忙跪拜道:“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说出这种话呢?自古以来,君便是君,臣便是臣,又岂能扬言奉上皇位呢?”
吏部尚书陆端衡也忙跪身,附和道:“是啊,陛下。万不可使臣子生出逾越之心啊。”
工部尚书薛实梁更是“噗通”一声跪地,仰天长啸,“吾主真乃仁德之君啊,只是人心终隔着肚皮,又怎能毫无君臣规矩呢...”
就在这时,刑部尚书郑崇业说话了,只见他倾身一拜,柔声道:“陛下,臣观靖朔郡王绝无谋反之心。自靖朔郡王大败十万北戎先锋军后,其威望早已在民间达到鼎盛,但,靖朔郡王却不骄不躁,从未听闻其在景都城内行欺压之举。除此之外,靖朔郡王还为镇北王诞下了小世子,延续了齐家香火,此乃大功德呀。”
“若非镇北王不幸战死,那靖朔郡王再次大败遏摩国,使得遏摩国不得不向我大襄俯首称臣也是天大的功劳呀。只是,镇北王终究是我大襄的国之砥柱,百姓皆沉寂在亲王殒命的悲痛中,反倒忘了歌颂靖朔郡王的巾帼之姿和气吞山河之势呀...”
大理寺卿裴砚斜身而出,平缓一拜,“陛下,臣任大理寺卿多年,一向只凭证据讲话。凭靖朔郡王之身份,再凭武宁侯齐琛尚还只懂得在襁褓中哭啼,就断无不臣之心。”
“臣知道...当年,镇北王尚在时,朝中不少大臣皆惧怕镇北王会有自立之心,可事实却是镇北王为保我大襄国土不失,竟战死在了西南蛮荒之地...臣每每想到西南边陲那湿热的瘴气和那浓云烈日,臣就不禁心疼镇北王...怎就...怎就会...战死在了那里...”
他持眼泪缓缓望向大殿西南方,又接着痛心疾首道:“古人常说:天妒英才。臣本不解其意,今有镇北王之死历历在目,臣才感英才早逝是何等得悲叹...”
他赫然正眸,眸中已然闪动着凛然正气,“还请陛下加封靖朔郡王为王太妃,也好告慰镇北王的英魂呀!”
萧文景闻言,彻底沉寂了。
——一方面,裴砚之言已勾起了他儿时的回忆和未继承帝位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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