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年岁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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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岁尚轻

“难道他们连儿媳的姐姐德妃都不忌惮了吗？连万岁爷都不忌惮了吗？竟如此大动干戈地要儿媳的命！”</p>

“这究竟是在同儿媳作对，还是在同靺鞨作对？亦或是在同咱们阁府作对？”</p>

已近昏时，天际滚滚黑云渐次逼近，一道闷雷当头炸响，雨水自廊檐滚落，激的檐铃叮当作响。</p>

凉风自堂前吹进，拂过猩红的波斯地毯，又逐渐蔓延至堂内深处。</p>

韦氏缓缓起身往堂前踱出几步，立在门前往外望去，雨幕瓢泼。</p>

“不一定是那些官眷们，兰台惨象我方才已上去瞧过，满地的箭矢，若他们真的有心杀你，今日你不会逃过，或许，这不过是一个警告。”</p>

“给儿媳的警告？”</p>

“不。”韦氏摇头，回身看向蒲察，“你是阁府的嫡长媳，敢动你，自然是已对咱们阁府不满了。”</p>

话罢，又往一旁踱去，“恐怕咱们阁府是要有一大劫了，而且这一劫，恐是从你叔弟的腿疾开始便....</p>

不，可能从万岁爷派你叔弟前往南直隶做抚台，三年不准归京便开始了。”</p>

“今日行刺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这事究竟该如何查，还得待阁老和玄清归府后好生议上一议。”</p>

“不过，今儿有大内总管在，想来万岁爷这会儿也已经知晓咱们阁府今日的遭遇了，也会给咱们助力的。”</p>

话落，堂内开始变得冷寂。</p>

好半晌，才有了声响。</p>

“来人。”</p>

听着里边叫，在廊檐下候着的女婢赶忙往门口立去，“奴婢在。”</p>

“阁老和大爷归府了么？”</p>

“还未曾，不过平素都这时辰归府，今儿...只怕是被这过云雨给截在半道上了。”</p>

韦氏仰头瞧外头的天时一眼，“备暖轿来，我要往你们二爷那去。”</p>

“是。”</p>

“你也一道去吧？”韦氏回身看向蒲察。</p>

蒲察颔首点头，“是。”</p>

雨水打在琉璃轿窗上，外头的景一下子变了形状。</p>

“听说蒋家那个嫡子从南疆带回来一个妾？还要贬妻为贵妾，抬妾为主母？”韦氏靠在轿壁上，闭着眼睛。</p>

蒲察稍侧了侧身子，讶异道：“是，母亲也听说了？”</p>

韦氏扬唇一笑，“京中什么传的最快？”</p>

蒲察轻摇团扇，颔首扑哧一声笑了，“何止是一个妾，还有一两岁的儿子，今儿那蒋钟氏在茶会上可是被那些个夫人好一顿笑。”</p>

“是么？”轿子有些不稳，二人随着轿子晃来晃去，“那她是如何应对的？”</p>

蒲察来了劲头，将钟仪在茶会上对付肖灵和洛珠的那些个话原原本本的给韦氏讲了一遍。</p>

韦氏缓缓睁了眼，面上笑意却淡了，“她替你挡了箭，方才又回那两句话，我就觉着她这个人..是个周全人。”</p>

“果然是既能说又会做，相貌又清丽不俗，是个撑得起场面的女人。”</p>

“真是可惜啊，这么个人，竟然被自己的夫君如此对待，蒋家那个嫡子可真是不知惜福，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p>

“也不尽然吧。”蒲察怔然，悠悠道：“她一个庶女出身，能做正妻，原就是有些攀高枝了，</p>

何况，她那桩姻缘，本就是攀附而来，日后若真贬为贵妾，也算不得委屈她。”</p>

韦氏缄默一瞬，转眸看向蒲察，“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她是庶女，当初都说荣国公府是盯上了她的嫁妆才将她迎进门。”</p>

说着，冷笑一声，“说来，这荣国公府这桩事做的……是真不讲究，把人用着朝前用不着朝后，忒刻薄了些。”</p>

随后又点头，“不过也是，这庶女的出身，终究是有些低了...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若是我儿寻个庶女做正妻，我亦是瞧不上的。”</p>

蒲察笑，“您的大儿子已经不用操心了，您就操心您的二儿子吧。”</p>

说话间轿子落停，外头有人回话到南院了。</p>

蒲察先行下了轿，又回身将韦氏搀下，由女婢在后头撑伞，二人相互扶着往院内走去。</p>

南院冷寂寂的，除却立在廊檐下的几个小厮，便是侍立堂内的几个女婢了。</p>

见韦氏前来，女婢忙要通传。</p>

韦氏抬手，“不必。”话罢，同蒲察二人径自往南面的书房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