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花会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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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会再开

姜珩站在幽兰谷边缘，脚下的土地还在微微震颤。</p>

方才的爆炸撕裂了整片谷地，如今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焦黑巨坑。风一吹过，扬起漫天尘埃，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p>

不远处，花妖一族的嘶鸣渐渐低了下去。</p>

它们围在坑边，或蜷缩着枯萎的花枝，或用叶片擦拭着焦黑的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哀悼什么。</p>

盛无烬走到姜珩身边，指尖灵光微微闪烁，探查着周围的灵力波动：</p>

“残留的灵力很乱，朱念鲤自爆时引动了秘境最后的本源，这里的空间裂缝还在扩大，得尽快处理，免得波及九州。”</p>

姜珩目光扫过深坑中心。</p>

那里曾是七瓣牡丹的所在，如今连一丝灵韵都没剩下。只有妖藤被炸毁的焦黑残骸，和几缕若有似无的黑气，正随着空间裂缝缓缓逸散。</p>

“那些黑气是......”</p>

姜珩皱了皱眉，抬手绘阵。指尖凝出一道蓝色的灵光，快速描绘成了一个小小的阵图。</p>

阵图落在地上，展开黑色的阵纹。</p>

“鬼影千杀阵，炼魂！”</p>

说是炼魂，也不尽然。这些黑气不是魂魄，倒有些像怨念。黑气跟随着姜珩的牵引，缓缓落入阵中。</p>

此阵专克阴煞，那些黑气似乎没有自主意识，被姜珩牵引着，顺从地在阵中缓缓被压缩成一颗黑色的珠子。</p>

一直到珠子炼成，姜珩都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而盛无烬凑上来，以烛龙之目再次观察，除了能看到珠子里经久不散的莫名灵气，也看不出其他。</p>

姜珩随手将珠子扔到了如杂物堆一般的芥子袋中，便将它抛掷脑后。</p>

盛无烬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道：“葬花城那边，要不要再去看看？”</p>

姜珩沉默片刻，转身望向西北方。</p>

那里是葬花城的方向，隔着残破的结界碎片，隐约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轮廓。</p>

“去看看吧。”她轻声道，“总得给那些亡魂，留个干净的收尾。”</p>

两人化作流光，往葬花城飞去。</p>

曾经的葬花城，该是有青石板路、木楼花窗的。</p>

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屋檐塌了一半，木梁焦黑，墙角爬满了枯萎的藤蔓。</p>

街道上再也没有半个人影，更别说一声犬吠、一缕炊烟。</p>

只有几只乌鸦落在歪斜的牌坊上，“呱呱”地叫着，声音嘶哑得像是在哭。</p>

姜珩走到一座宅院前，按照地下室的位置，应当就是这一座了。</p>

院门半挂在门框上，门楣上还刻着模糊的“朱府”二字。</p>

她推开门，院子里的石桌上，还摆着半块啃剩的麦饼，已经硬得像石头。旁边散落着几粒干瘪的青梅，大约是某个人没吃完的零嘴。</p>

姜珩想起地下室里的枯骨生花，那些自愿服下妖花蛊的人。朱念鲤称他们为“孩子”，但实际上也都不是孩子了。也不知可有成家，不知父母是否健在。</p>

左不过都是这葬花城的人，已没了追寻这些的意义。</p>

千般怨，万般恨，身死道消，不入轮回。</p>

种族的冲突与斗争每时每刻都在上演。</p>

而姜珩看到的却是，上位者的一念之差，无数蝼蚁便为之殒命。</p>

平衡，原来这就是平衡。</p>

是是非非分不清时，只能使用最直接的方式评判。</p>

所以世家才有律法，天地才有规则。</p>

人族偏颇人族，妖族偏颇妖族，是平衡。</p>

血债血偿，谁做谁当，是平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