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鸳鸯没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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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跟她说梦里死的感觉的时候，她还笑话这两人，就因为一个梦就要不顾主仆的情义了吗？

当这事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鸳鸯才知道，一切和生命比起来，都没那么重要了，梦里自己没得选，到了那个份上，最后不自杀，等大老爷回到贾府了，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

可是现在自己还有得选吗？老太太会放自己走吗？

鸳鸯被这个梦搞得一天魂不守舍的。

这天鸳鸯借口外面办事，来到了珍珠和金钏的面摊，鸳鸯看着珍珠和金钏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但是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作假，气色比在府里的时候还要好，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绸缎，脸上也敷着脂粉，但是那显得那么憔悴，脸上更是笑不出来，

三人六目相对，鸳鸯未语先泪，说起了自己的梦，

“我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我赎身，老太太肯定是不愿意的。如果我不提前走的话，到时候大老爷真的行动了，我最后也是个死。”

鸳鸯说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看老太太对鸳鸯的依赖，珍珠和金钏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重要的是鸳鸯是家生奴，生来就是贾府的财产，她想赎身也不太可能，

就算自己故意犯错，作为家生奴，自己的下场也是配小厮或贬为粗使丫鬟，

贾母宠爱鸳鸯，也是因为鸳鸯好用，对鸳鸯的保护更是一种“保护性禁锢”。

鸳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无计可施，珍珠和金钏更没有什么法子了，只能说一声没有什么建设性的安慰。

鸳鸯也知道她们两们没办法，当初自己还觉得留在贾府挺好了，为什么她们两个要走，

现在自己想走也走不了，她们是外买奴，自己是家生奴，谁也帮不了自己，配一个府里的小厮，孩子世代为奴，自己甘愿吗？

鸳鸯跟珍珠和金钏告别，跌跌撞撞地回去了。

后来珍珠和金钏把这事告诉了宝钗，宝钗也没办法，家生奴，除非贾老太太愿意，要不然鸳鸯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贾府这个牢笼，

但是贾老太太怎么可能愿意呢，

鸳鸯是贾母的“总钥匙”，掌管财物、协调人际、安排起居，这种依赖远超主仆关系，近乎精神支柱，贾母是不可能放手的，

除非贾母良心发现，死前给安排好，去除奴籍，那只是增加贾赦搞到鸳鸯的难度，只有贾母在死前，给她找个好人嫁了，并公开认鸳鸯为女儿，条件是鸳鸯婚后还伺候贾母，直到她死，

但是贾母会操这个心吗？

只有另一条出路，就是出家，可以在京城这个地方，出家，一个王府还不是分分钟钟拿捏，更何况她自己可以出家，她的父母家人呢。

让她找宝玉求宝玉，宝玉怎么会逆着贾母呢，他自己的地位和富贵除了投胎在这个家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来自于贾母的宠爱，

看贾环就知道了，他也是投胎到这个家了，可是有没有贾母的宠爱，两人在府里的待遇是天差地别的。

果然，没多久，就出了鸳鸯死活不做贾赦的妾，宁愿等老太太西去，跟着老太太去了，贾母对贾赦的行为表示很生气，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