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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风的衣角被罡风撕得猎猎作响,袖中那半块桂花糕早被吹得不知去向,他却浑然未觉。
识海里郝悦压抑的咳声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正一下下戳着他的灵台——那是他们灵魂共鸣的印记,她每咳一次,他心口就跟着抽痛。
\"阿悦!\"他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周身灵力暴涌成金色光茧。
原本需要半柱香的路程,此刻被他用燃烧灵元的方式压缩到十息,当双脚触到愿池边的青石板时,他踉跄了半步,膝盖几乎磕在地上。
愿池变了。
从前漂浮的纸笺泛着暖黄光晕,像浸在蜂蜜里的星星,此刻却歪歪扭扭地飘向天空,墨迹晕染成青灰色的团块,有的甚至开始焦黑卷曲。
池边跪着个年轻修士,正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叫:\"我筑基时许的愿是结丹,结丹时许的愿是元婴!
现在没有天劫了,我连下一个愿都不会写!\"
\"这算什么自由?\"另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是个裹着粗布的樵夫,他怀里还抱着半筐被黑曼陀罗啃剩的野花,\"从前我砍柴换米,知道要巴结里正;后来学了点小术法,知道要讨好宗门长老。
现在说不用讨好谁了......那我砍柴是为了什么?\"
湛风的喉结动了动。
他看见人群里有三个月前在碎镜前痛哭的修士,此刻正用额头撞着愿池的汉白玉栏杆,撞得额角渗血;也有老修士重新举起的剑,此刻正垂在身侧,剑尖戳进泥土里,像根枯死的芦苇。
\"去共鸣塔!\"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湛风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共鸣塔的红光正在减弱,原本流转的金色纹路变得暗红,像被血浸透的绸缎。
他认出那是郝悦在强行透支本源,用来安抚众生灵识的代价。
\"让开!\"他低喝一声,灵力如刀划开人群。
当他冲进共鸣塔底层时,正看见郝悦倚在刻满符文的石壁上,苍白的手捂着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石砖上,绽开细小的红梅。
她的发丝散了,几缕沾着血的碎发黏在额角,却仍在尝试用灵力编织音波:\"自由不是没有方向......是方向由你们自己定......\"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了。
塔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质问:\"自己定?
那我定错了怎么办?没有天道惩罚,做坏事也没关系吗?没有大劫考验,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郝悦的睫毛颤了颤。
她望着塔顶透下的天光,忽然笑了——那是三个月前在愿池边揉碎血字纸笺时的笑,带着点倔强的甜。
她松开捂嘴的手,在石壁上按出个血掌印,轻声道:\"原来他们需要的不只是自由......是见证自由如何生长。\"
\"阿悦!\"湛风冲过去要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指腹抹过嘴角的血,在他掌心画了个极小的符——那是他们初遇时,她教他折桂花糕包装纸的纹路。\"去无字碑。\"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随后就来。\"
无字碑前聚了近千人。
青灰色的石面泛着冷光,从前刻满旧天道规则的地方,此刻空得刺眼。
湛风站在碑前,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摧毁镜面世界时,那些跪在碎镜前的修士——那时他们需要的是推倒枷锁,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接住自由。
\"各位。\"他开口,声音被灵力放大,\"你们问修行的意义......\"
\"意义?\"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
说话的是个白发老修士,腰间挂着块褪色的玉牌,那是旧天宗大长老的信物。
他踉跄着上前两步,手指几乎戳到湛风鼻尖:\"我修了两百年,从练气到化神,每一步都有天劫考验,每一层都有前辈指引!
现在倒好,说什么'众生自择'?
我化神后该做什么?
去种地?
去说书?
那我两百年的苦功算什么?\"
老修士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扯下腰间的玉牌摔在地上:\"我怀念从前的天道!
至少它告诉我,往上爬就是对的!\"
台下响起零星的附和声。
有人喊\"没有目标的修行不如不修\",有人骂\"自由就是让我们当无头苍蝇\",甚至有个年轻修士抽出剑指向湛风:\"你说你是创世意志承载者,那你倒是给个新规则!\"
湛风的手指攥紧了袖口。
他望着老修士颤抖的白发,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踏上修仙路时,师傅说\"练气期要稳,筑基期要狠\"——那时他也以为,跟着规则走就是对的。
直到郝悦揉碎血字纸笺的那天,她看着他说:\"风哥,你说我们修仙,到底是要破天道,还是要做自己的天道?\"
\"新规则?\"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轻,\"我不会给你们新规则。
因为真正的自由,是连'规则'都由你们自己定义。\"
台下一片哗然。
老修士的脸涨得通红,举起的手又慢慢垂下去,像株被抽了根的老树。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湛风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塔尖方向——那里有个纤细的身影正扶着塔门,一步一步往这边走,\"自由不是放任。
它需要勇气,需要试错,需要......\"他顿了顿,喉结滚动,\"需要有人先走一步,让你们看见,自由的路,是能走通的。\"
老修士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人群渐渐安静,只有风卷起几片焦黑的纸笺,轻轻落在无字碑前。
那个身影越走越近了。
她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脊背挺得笔直。
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她身侧投下淡淡的金晕——那是世界本源与灵魂融合后,自然散发的光。
湛风望着她,忽然想起袖中那半块桂花糕的甜。
他知道,有些话,该由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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