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降者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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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的雪比许都来得更急,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城头,连角楼的旗帜都被冻得耷拉下来。陈宫攥着城防图的手指泛白,耳边是士兵们搓手跺脚的声响,混着远处隐约的夯土声 —— 那是曹操的军队在城外筑起土山,箭镞已经能射到内城的谯楼了。
“温侯!” 陈宫猛地转身,却见吕布正把张辽的玉佩往自己腰间塞,张辽的脸涨得通红,手按在刀柄上却不敢动。陈宫的心沉得像坠了铅块,他想起昨日巡视粮仓时,只看到半窖发霉的稻谷,而吕布的卧房里却堆着从富户那里掠来的锦缎,此刻那玉佩上的暖白光泽,在昏暗的议事厅里刺得人眼疼。
“公台莫急。” 吕布终于松开手,玉佩在他腰间晃荡,“不过是块石头罢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曹操那厮围城已有三月,弟兄们早就熬不住了。不如今夜开东门,某亲自去劫营,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宫气得浑身发抖:“温侯忘了上回劫营反被张辽射中左臂吗?曹操的谋士郭嘉最善设伏!” 他指着沙盘上的土山,“他们在上面架了投石机,只等我军出城就……”
“够了!” 吕布猛地拍案,案上的酒爵震倒,残酒在地图上洇出深色的痕迹,“某纵横天下时,你还在东郡抄书!再敢多言,休怪某不认你这个军师!”
张辽猛地跪倒:“温侯息怒!陈军师也是为了下邳城……”
吕布一脚踹翻案几,玉佩撞在甲胄上叮当作响:“城城城!这破城有什么好守的?待某杀出去,到淮南投袁术,照样做我的温侯!”
陈宫望着他狰狞的面孔,忽然想起初遇时的情景。那时吕布刚杀了董卓,提着戟站在宫门前,银甲映着朝阳,像尊不可战胜的战神。可如今,战神的眼里只剩下贪婪和怯懦。他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响起城外的号角,那声音穿透风雪,带着死亡的寒意。
三更的梆子敲过,陈宫披着蓑衣登上城楼。雪已经停了,月光在雪地上铺出层薄霜,能隐约看到曹军的营寨,像条黑色的巨蟒盘在城下。守卒抱着枪打盹,甲胄上结着冰碴,陈宫伸手想拂去,却发现那冰早已冻进了甲缝里。
“军师。” 张辽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捧着个酒坛,“这是末将藏的烧刀子,暖暖身子。”
酒液入喉像团火,陈宫却更冷了。他指着远处的土山:“看到那些篝火了吗?每堆火旁都有三丈高的望楼,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 他忽然抓住张辽的手腕,“文远,你信我吗?”
张辽的喉结动了动:“末将信军师,可温侯他……”
“不必管他。” 陈宫从怀里掏出张绢布,“这是我画的密道图,从西城墙根直通城外的芦苇荡。若城破了,你带着弟兄们从这里走,去投河北的袁绍也好,回并州也罢,莫要跟着那匹夫送死。”
张辽的眼眶红了:“军师不走吗?”
陈宫笑了,笑声在夜风中散成碎片:“我是吕布的军师,城破之日,当与城同殉。” 他把绢布塞进张辽怀里,“记住,乱世之中,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远处忽然亮起串火把,像条火龙蜿蜒着向城门移动。陈宫猛地站直身子,握紧了腰间的剑 —— 曹操的攻城开始了。
许都的相府书房里,烛火在铜鹤灯里摇曳,映得曹操的脸忽明忽暗。他手里捏着份军报,手指在 “下邳粮尽” 四个字上反复摩挲。案上堆着各地送来的文书,最上面是董承求见的奏折,墨迹还带着新墨的腥气。
“主公。” 许褚捧着件棉甲进来,甲片上的寒光映着他络腮胡上的雪粒,“匠营把新造的明光铠送来了,说是比吕布的唐猊甲还坚固。”
曹操抬头,目光落在甲胄胸前的兽纹上。那是头张开巨口的饕餮,獠牙间镶嵌着红宝石,在烛火下像滴凝固的血。“放在旁边吧。” 他忽然问,“虎痴,你说人活一世,究竟图个什么?”
许褚挠挠头:“末将不知道,只知道跟着主公打仗,有肉吃有酒喝。”
曹操大笑起来,震得烛火跳了跳。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扇,冷风吹进带着雪的气息。相府外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巡夜的金吾卫提着灯笼走过,甲叶碰撞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明日祭天,你带三百虎卫守在坛边。” 曹操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许褚的手猛地按在刀柄上:“主公是说……”
“孤什么都没说。” 曹操关上窗户,将寒意隔绝在外,“去把贾诩叫来,孤要问问他,下邳的水攻之计,何时能成。”
贾诩来的时候,正撞见郭嘉从书房出来。两人在廊下擦肩而过,郭嘉用折扇敲了敲贾诩的袖袋,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贾诩微微颔首,走进书房时,袖口落下片干枯的艾草。
“文和可知,陈宫向吕布献了诈降计?” 曹操指着案上的密报,那是从下邳城里送出来的,墨迹被水洇过,字迹有些模糊。
贾诩躬身:“主公明鉴,此乃缓兵之计。陈宫想拖延到开春,等袁术的援军。” 他从袖袋里掏出张地图,上面用墨笔标出了泗水的河道,“属下已令李典在上游筑坝,只待主公一声令下,便可水淹下邳。”
曹操盯着地图上的河道,忽然笑了:“文和总是能想到最狠的法子。” 他在地图上拍了拍,“就依你所言,待祭天之后,立刻掘堤。”
贾诩抬头时,正看到曹操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像根银丝。他忽然想起董卓死后,长安城的那场大火,也是这样的雪夜,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灰烬落在雪上,像群黑色的蝴蝶。
祭天的祭坛设在城南的邙山上,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上洒了净水,却还是结着薄冰。曹操穿着衮龙袍,玄色的冕旒垂着十二串玉珠,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文武百官跟在身后,锦袍上的补子在白雪映衬下,像片移动的花海。
献帝的仪仗停在半山腰,刘协裹着件旧貂裘,脸色比雪还白。他看着曹操走上祭坛,忽然抓住身边黄门的手:“那是…… 那是霍光当年用过的祭器?”
黄门忙点头:“陛下,司空大人说,汉室的礼器不能废,特意从洛阳废墟里寻回来的。”
刘协望着祭坛上的青铜鼎,那鼎耳上还留着刀劈的痕迹,是董卓迁都时留下的。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灵帝抱着他在德阳殿看舞龙,那时的鼎还是金光闪闪的,不像现在这样,满身都是岁月的伤痕。
“开始吧。” 曹操的声音传遍山岗,他接过礼官递来的酒爵,举向苍天,“苍天在上,后土在下,孟德今日誓师,为扫清六合,荡平八荒……”
风忽然大了,吹得冕旒上的玉珠乱响,把后面的话都吹散了。郭嘉站在武将队列里,眼角的余光瞥见董承的手按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把匕首。他不动声色地往许褚身边靠了靠,用折扇在许褚手背上敲了三下。
祭天仪式结束时,雪又下了起来。曹操走下祭坛,经过献帝身边时停下脚步:“陛下若是冷,可先回宫。孤已令工匠修好了未央宫,过几日便可搬进去。”
刘协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黄门拉住了。曹操轻笑一声,转身走向军营,玄色的袍角在雪地上划出道笔直的线,像是要把这乱世劈成两半。
董承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袖袋里的衣带诏硌着肋骨,那上面的血字还带着温热,是他昨夜刺破手指写的。他抬头看向天空,雪花落在脸上,冰冷刺骨,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
下邳城的水已经漫到膝盖了。陈宫站在城楼上,看着浑浊的泗水从城门缝隙涌进来,淹没了街道上的砖石。士兵们蹚着水搬运石块堵缺口,嘴里骂骂咧咧的,却没人真的卖力。
“军师,温侯又喝醉了。” 亲兵浑身湿透地跑来,甲胄上滴着泥水,“他说要带着貂蝉姑娘从西门突围,让您死守到明日午时。”
陈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平静。他指着城角的望楼:“去把那面白旗升起来。”
亲兵愣住了:“军师,您要……”
“照做。” 陈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诉曹操,我开城投降,但要保证百姓和士兵的安全。”
白旗升起来的时候,城外的鼓声停了。陈宫望着曹军的营寨,那里忽然响起号角,不是进攻的号角,而是收兵的信号。他知道,曹操答应了。
张辽提着刀冲上来,浑身是水,像只落汤鸡:“军师!您怎能……”
“文远,记住我说的话。” 陈宫拍了拍他的肩膀,“活下去。” 他转身走向城楼深处,那里放着他的笔墨纸砚,他要写最后一封信,写给那个曾经让他以为能平定乱世的人。
吕布是被水声惊醒的。他睁开眼,看到貂蝉正用锦帕擦着他的脸,泪水落在锦帕上,洇出深色的痕迹。“温侯,城破了。” 貂蝉的声音发颤,“陈军师开城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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