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钢铁与血肉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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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数字）冯俊站在新世界号的指挥室内，全息投影上跳动着猩红的战损报告。那些数字不再是抽象的统计，而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一具具支离破碎的躯体，一场场用血肉筑起的防线。

第三军团几乎是打光了。军团兵力在战前紧急扩展到了七十五万士兵，战后仅存五千四百二十七人。

第三军团装备几乎全损：六艘天空驱逐舰全部坠毁或严重损毁，地面装甲部队损失率98%，超级战士连队减员至不足两百人。

最重要的是指挥层几乎被打光，就连军团司令牛晋都重伤，右臂截肢，腹部贯穿伤，内脏大面积受损，目前处于维生舱深度昏迷状态。

而第四军团同样是惨不忍睹。军团兵力在站前扩展到了一百零五万士兵（其中包括从预备役抽调的新兵和部分抽调来的亲卫军团新兵），战后幸存三万两千人。（第四军团原本是作为进攻西京的主力，十四艘天空驱逐舰上面搭载了进行空降作战的主力。但是却没来得及展开就进行了战斗。）

军团装备几乎是拼光，包括被抽调来的：十四艘天空驱逐舰仅剩五艘，且全部丧失战斗能力，生物质战舰\"星辰号\"核心坏死，彻底报废。

军团指挥层三分之二战死：军团司令赵越脑死亡，神经链接系统过载烧毁大脑皮层，即使使用最高级的脑域修复技术，也无法挽回其消散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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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俊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划过，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把刀，刺入他的心脏。虽说自己是作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但是这些数字都是用手下人的生命所换来的。他还不是一个冰冷的帝王，在几年前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而现在，如此多的生命消失，其中间接性都有着和他做出的决断的原因。

安城的废墟中，第三军团的残兵们被救援队从尸堆中挖出。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神志不清，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战斗时的嘶吼，或是呆滞地望着天空，仿佛无法理解战争已经结束。

牛晋被紧急送入医疗舱，他的右臂断口处仍渗着血，腹部的伤口被临时缝合，但内脏的损伤已经让他的生命体征濒临崩溃。维生舱的玻璃罩上凝结着水雾，映照出他苍白如纸的脸。

\"他撑了多久？\"冯俊低声问道。

\"四十八小时。\"医疗官的声音沙哑，\"最后阶段，他靠注射肾上腺素和止痛剂硬撑，直到确认主脑信号消失，才倒下。\"

冯俊沉默。牛晋的维生舱旁，躺着数十名同样重伤的超级战士，他们的动力甲早已破碎，身体残缺不全，但眼神中仍带着不甘——他们活下来了，可他们的军团已经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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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号的指挥舱内，赵越的尸体被小心地安置在金属棺椁中。他的头盔被摘下，露出那张因颅内高压而扭曲的脸，七窍干涸的血迹如同某种诡异的图腾。

副官跪在一旁，声音颤抖：\"司令在最后时刻……命令我们死守空域，绝不放任何机械体回援西京。\"

冯俊走近，看着赵越凝固的表情——那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决绝，仿佛即使死亡，他的意志仍在战斗。

\"他连接了多久？\"

\"十七小时。\"副官低声道，\"生物舰的神经负荷远超人类极限，但他拒绝断开……直到最后一刻。\"

冯俊伸手，轻轻合上赵越的双眼。

\"他完成了使命。\"

西京的战场上，亲卫军团开始清理残骸。

他们从尸堆中翻找出战友的遗体，有些还能辨认，有些则早已与机械残骸融为一体，只能通过动力甲的碎片确认身份。

一座座临时墓碑被竖起，简陋的金属板上刻着名字和编号。没有盛大的葬礼，没有冗长的悼词，只有沉默的敬礼，和随风飘散的灰烬。

冯俊站在高处，望着这片染血的废土。

第三军团和第四军团的牺牲，换来了人类的胜利。但胜利的代价，是数十万条生命化作冰冷的数字，是两位军团司令一死一重伤，是整支军队的脊梁几乎被折断。

风吹过，卷起地面的尘埃，仿佛在低语——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赢家。

但人类，终究获得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