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懦弱与勇敢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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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五分钟之内回原部队集合,清点人数。”
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的炮击刚刚停歇,阵地上又响起了军官的声音。
“又他妈得去送死了。”张涵捏着只剩烟屁股的香烟,狠狠碾灭在防炮洞熏黑的混凝土墙上,蹭下几道焦痕。
洞口因炮击出现塌陷,他不得不弓着腰,避开头顶悬着的碎石块,费力地爬出洞口。
那具被冲击波震死的士兵遗体还横在雪地里,积雪裹着混凝土碎块,盖住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半截僵直的手臂。
张涵走近时放慢脚步,侧身抬起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跨过尸体,生怕踩到那僵硬的肢体。
下方的滩涂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巨大的弹坑一个挨着一个,坑边焦黑的泥土翻卷起来,不少弹坑还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原本覆盖的积雪完全消失,露出颜色暗红的沙土。
沙滩上散落着大量死鱼,白花花的鱼肚朝上,有的鱼身上还带着灼伤的痕迹。
江水浑浊不堪,不断有翻着肚皮的死鱼被冲上沙滩,一些鱼还在微弱地挣扎,鱼鳃不断开合,吐出带着血丝的水。
刚直起腰,就看见阵地后方空地上,一百多名被缴械的士兵正被宪兵押解着走来。
40多名宪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枪口抵着队伍最后一排,偶尔用枪托砸向走慢的人。
队伍最前排的老李两条腿彻底瘫了,只能由左右两名同样被绳索捆绑的逃兵,肩膀死死架住他的胳膊,身体向后仰着,咬着牙拖着他往前挪。
“跑的时候跟野狗似的,现在连条死蛇都不如?”走在队伍侧边的宪兵斜睨着老李,嘴角挂着渗人的冷笑,“早知道往回跑那股劲,留着打仗不好?”
话音落下,周围几个宪兵跟着哄笑,有人甚至蹲下身子,用刺刀挑起老李歪斜的下巴左右打量:“看看这怂样,刚才逃跑还敢回头放枪?”
“得了吧,就他们那狗屎枪法,”另一个宪兵踹了踹队伍末尾的逃兵,步枪抵住对方后脑勺,“子弹八成全喂雪地里的耗子了!省省力气,待会刑场的土还等着拿他们血来浇呢!”
老李抬头想挣扎,却被左右逃兵架得更紧,只能歪着脑袋,在寒风里淌着泪,茫然扫过周围冰冷的刺刀和麻木的面孔,最终定格在某个虚无的点上。
“唉,命中注定啊。”张涵猛地别过头,加快速度往前走,刻意把脚步踩得很重,“叫你别跑,你要跑,现在被抓到了,好了,吃枪子吧。”这话尾音发颤,不知是冷得哆嗦,还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在作祟。
两人好歹同甘共苦了几天,甚至在夜里互相加油鼓劲,说等打完仗就回家吃顿热乎饭。
但此刻,两人的身份却发生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一个被绳索捆着,双腿拖在地上,由同伴架着往刑场走去;一个攥着步枪,即将走向未知的炮火。
这转变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昨天还并肩作战、互相掩护的战友,今天却隔着一道冰冷的命运鸿沟。
老李成了众人唾弃的\"逃兵\",而张涵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而战场上哪有绝对的对错,不过都只是为了活命的可怜人罢了。
张涵不敢回头,他怕与老李的目光相撞,更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停下脚步。
在这个子弹不长眼、人命如草芥的战场上,犹豫就是死路一条,哪怕是曾经最亲密的战友,也只能在命运的洪流中各自沉浮。
通往防区的交通壕早已面目全非,断壁残垣间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的五官扭曲,鼻腔与耳朵渗出黑血,显然是被炮弹震碎了内脏。
有的后背绽开锯齿状伤口,伤口边缘皮肉外翻,从伤口形状能判断出,应该是在遭受炮击时,因不知如何躲避而乱跑,被152毫米榴弹炮杀伤。
这种榴弹炮的弹片杀伤半径通常在20到30米 ,但有些弹片飞行超过50米仍能致人死伤,高速弹片像锋利的刀片,轻易撕开人体,夺走生命。
转过一处拐角,张涵的军靴突然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战壕边缘斜靠着一具尸体,步枪歪在身旁,手指死死攥着一个漏出子弹的弹桥,仿佛到死都还想着装填弹药,他人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窝结着薄冰,头盔已经不知道丢去哪了。
张涵呼吸骤停,他向来冷血无情,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那些曾一同说笑、并肩作战的面孔,如今都成了冰冷的尸体。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那是陈默,和他同批从壁水市预备役训练基地送来的新兵。
“你也是命苦哦。”张涵单膝跪地,轻轻抚去覆盖着陈默脸庞的积雪,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苦命的学生娃。
有时候人的相遇真的是让人说不懂,就像爱情,两个人谈恋爱就一定要奔着结婚去吗?
在原来的观点里或许如此,可如今一些年轻人觉得,爱情可能始于对方的美貌或肉体,谈恋爱不一定要谈婚论嫁,更多是为了追求那一刻的刺激。
就像这战场上的相遇,几天前还和陈默挤在卡车里,今天他就成了冻土上攥着弹桥的尸体,那些并肩作战的瞬间短得像烟火,还没看清彼此的脸就被硝烟吹散了。
原来无论是爱情还是生死,很多相遇都不过是命运推搡着的短暂交错,来不及问值不值得,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回到原来的防区,没有欢呼雀跃,只有一双双麻木不仁的眼神。
一名下士缩在张涵原来躲避的防炮洞内,颤抖的手从急救包里扯出新绷带,牙齿咬着绷带一端用力撕开,缠着血肉模糊的小臂,渗出的鲜血很快洇红了白色纱布。
寒风卷起雪花掠过士兵们皲裂的面庞,这些在炮火中艰难苟活下来的人,早已没了初上战场时保家卫国的激情,眼底翻涌的,只有对远方家人的思念。
碉堡门口,排长吴俊佝偻着背,在纷飞的硝烟里清点人数。
看见步履蹒跚走来的张涵,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问候道:“活着就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老李当逃兵被逮着了。”张涵径直走到排长身旁,“我劝过他,叫他不要跑。”
吴俊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每个选择所负责,更别说身为一名士兵了。”
“话说你这步枪咋来的。”大个儿也从碉堡中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出了张涵手中的81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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