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那样的人物不可能屈居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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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伏特加大哥……琴酒大哥也是。”

夏朵顺从地对伏特加毫无温度的警告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的对话，波本再次目睹了他们的上下级关系。

“嘛，算了……”

琴酒推开仍挡在美纪身前的波本，站到美纪面前。

“好了，进入正题吧，教授。”

“……！”

面对琴酒愉快的视线，美纪咕噜地屏住了呼吸。琴酒无视这样的美纪，叫了声“夏朵”。被叫到的人从伏特加身后一步步走上前，最终站到了琴酒旁边，就在美纪身旁。

“介绍一下，教授。这家伙代号·夏朵。是组织成员，在我们工作的善后【清道夫】中还算能用的人……这次叫他来的理由只有一个……做教授的【替身】。”

“替……身？”

美纪像确认似的重复着琴酒的话。

“啊，教授的存在在组织里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琴酒浮现出某种嘲弄的笑容，看向波本，继续说道。

“如果判断教授无法使用，教授和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断了，所以知道教授信息的人越少越好。”

“对吧？”他寻求美纪的同意。美纪虽然一脸困惑地歪着头，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教授策划期间，要尽量让不知情的组织成员多去执行。

……然而，指挥者是谁都不知道的计划，谁会愿意托付自身？任务失败就会被捕。最糟的情况会丧命。没有足够的信用和实力，谁也不会服从，谁也不会行动。”

“……”

“但知道了问题点就好办。只要让拥有相应实力且在那一行有信用的人站在前面就行了。”

美纪听着琴酒的话，视线移向夏朵。夏朵虽然样子凄惨，却完美地、优雅地行了个礼，仿佛那些伤是假的一样。

“初次见面，莫里亚蒂教授。在组织中我还是个后辈，可能有不周之处，但作为您的替身，我会竭尽全力，请多指教。”

面对明显比自己年长的成年人那言不由衷的话语，美纪感到难以忍受，小声回应。这时，正在行礼的夏朵直起身子的瞬间，美纪与夏朵的视线交汇了。

——！？

美纪的身体微微后仰。接着浅浅吸气，心脏像敲鼓般剧烈跳动。

“……美纪小姐，没事吧？”

最早察觉到美纪异常的波本单膝跪地，关切地问她。同时用身体挡住美纪的视线，不让她看到夏朵。

“过度保护也适可而止吧，波本。”

“不是过度保护。我不指望你们有常识，但至少该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长相凶恶吧？对她这样的孩子来说，只会是徒增恐惧的因素……”

面对琴酒的责难，波本苦笑着耸耸肩，而琴酒的眼神愈发锐利。看着波本——这个轻视自己……不知是真是假地关心美纪的男人，以及美纪——这个虽知被骗，却仍将唯一的熟人波本当作心灵依靠的样子，琴酒似乎感到不快，突然以修长的单腿为轴，从波本身后狠狠踢出一记回旋踢。

“唔！”

“安室先生！？”

对这突如其来的踢击反应稍迟，波本勉强格挡，但未能完全吸收冲击，轻易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床上。美纪的惊愕和小声悲鸣响起。在美纪惊愕僵住时，琴酒抓住倒在床上的波本的胸口，在他耳边低语。

“……别得意忘形。你那伪善的温柔说到底不过是上面为了软化教授、让她发挥最大力量才让你做的吧。”

“……！”

“……想当【糖】随便你。但是……今后若再用可能妨碍组织意愿的方法，就给我停下……”

说完，他猛地松开了抓着的胸口。接着，这次用嘲笑的口吻，以平常的声音说道：

“别搞错目的了……波本。”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琴酒的威压和由此产生的沉默。没有一个人出声。——但是，在这样寂静中有所动作的是波本。波本整理好弄乱的衣领，坐起身。他脸上浮现的，是罕见的、并非随和而是嘲讽的笑容。

“……搞错上面判断和目的的，该不会是你吧？她是所谓的表面上的普通人。所以上面才指示要慎重对待吧。”

“……”

“需要我去跟上面谈谈吗？说你为了不必要地吓唬美纪小姐，不适合这个任务……？”

说着，波本这次浮现出毫无笑意的笑容，寻求同意道：“对吧？美纪小姐。”美纪愕然，不知该不该点头。

“有琴酒在，她受压力影响，恐怕没法像往常一样构思诡计了吧。”

“波本……看来警告对你没用啊。”

琴酒把手插进胸前的风衣——就在那时。

“——琴酒大哥。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时间不多了，不如回到正题？”

一直沉默旁观的夏朵这样问道，同时轻轻按住了琴酒伸向怀中的胳膊肘。琴酒俯视了夏朵片刻，“……也是。”说着，松开了风衣下握住的枪柄，再次看向美纪。

然后————……。

“从现在起四小时后……让波本和夏朵去执行任务。”

他用平淡的声音宣告。

“让波本和夏朵去执行任务”

这句话本应是对负责执行任务的波本和夏朵说的，琴酒却不知为何对着美纪宣告。美纪混乱地“呃，那个……”地语塞着，琴酒继续说道。

“这两人要去回收前几天愚蠢的下层成员搞砸了、被警察没收的组织交易数据。数据虽然设了多重安保，但要是被公安的狗嗅到就麻烦了……”

“……为什么，要把安室先生他们的任务告诉我……”

“不明白吗？”

眯起的翡翠色眼眸映着美纪。“伏特加。”琴酒一叫，一直隐在暗处的伏特加从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文件递给美纪。美纪对琴酒=文件没有好印象，身体瞬间僵硬，但看着眼前递出文件一动不动的伏特加，终于战战兢兢地伸出手。

用颤抖的手打开文件，里面似乎是某个楼层的导览图……？她疑惑地继续翻页，更精密的图纸接连出现。美纪仍不明白为何递给她这个，甚至不知道这图纸是哪里的……

——想到这里，美纪想起了谈话的走向。

“哎呀呀……这难道是警察总部警视厅本部大楼的图纸吗？”

美纪猛然回神抬起头，不知何时波本已凑过来看着打开的文件，饶有兴致地说道。

【警察总部警视厅本部大楼】

这就是今晚波本和夏朵要潜入的地方。

琴酒说道。

“教授，你负责确保他们潜入的路线。要一条不留记录、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路线……时间限制两小时。”

“这太乱来了！”

美纪立刻尖叫道。“是吗……”琴酒像是轻易接受了似的。——然而……。

“那换个任务？既然资料上写着教授擅长的是杀人……”

“——！”

琴酒平淡无奇、如同日常闲聊般说出的话让美纪哑口无言。这时，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着美纪的背，仿佛要让她冷静下来。

“美纪小姐，接受这个任务吧……”

“安室先生……”

“这个任务是特别为你准备的。根据你的能力，可以做到双方都不使用暴力、不流一滴血。”

“可是！这是犯罪啊……！！”

波本的话仿佛在说“这个任务本身就是妥协方案”。但对从未背负过罪名的美纪来说，正因为能区分善恶，才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彻头彻尾的恶行。最大的罪是夺走人命。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比那好多了，但美纪还是……。

“没必要让你的手染上血。”

“！”

细微、细微的低语声。细微到连美纪都可能错过。

“怎么样，教授？”

琴酒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美纪再次转向琴酒。

“……我……明白了……”

“……那就两小时后。没什么……就当是拍手游戏那样轻松地设计就好。失败了也不过是这两个家伙被抓而已。”

美纪咬住嘴唇，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瞪着和伏特加一起背对她走出房间的琴酒。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这样的美纪。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就好。没事没事。”

“你是……夏朵……先生？”

美纪搜索着记忆，挤出名字。似乎很高兴她记住了名字，夏朵咧开嘴笑了。美纪对夏朵刚才还显得彬彬有礼的印象突然改变的说话方式，眨了眨眼。

“我和波本都算老手了，就算教授的方案不能用，我们也能周旋过去的。”

“呃……”

“嗯……是啊。从刚才的对话来看……除了才能，你完全就是个大小姐嘛，所以讨厌伪善也好，讨厌别人受伤也好？”

夏朵像在观察似的盯着美纪，美纪感到不适，身体微微后缩。

“如果教授希望那样的话也行……不过嘛，这次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吧。”

表情变化无常、让人捉摸不透想法的诡异夏朵，让美纪在另一种意义上感到了恐惧，不同于对琴酒的恐惧。

“咦？怎么？吓到你了？嗯……小孩子真难搞。”

“夏朵，该走了。别妨碍她的工作。”

“真失礼。书上说工作伙伴之间交流很重要啊？”

“你的工作基本是单独行动吧。这次任务是特例，不会影响以后的工作，所以没必要。”

波本像是要插进美纪和夏朵之间似的站着，引导夏朵离开房间。似乎不满的夏朵对波本的话提出异议，最后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

“‘特例’呢……谁知道呢。”

夏朵怪异地嘟囔了一句，波本作势要强行拉他，向前一步，夏朵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好好好。”说着离开了房间。接着波本也要离开房间，但在出门前一刻，美纪慌忙想叫住他“安室先生！”，两人视线交汇，但波本只是无言地行了一礼，无情地随着门锁声，门被关上了。

“——！”

被独自留下的美纪抱着递来的文件，再次低语道：“安室先生……”——。

***

夏朵和波本离开美纪的房间后，在不远处，琴酒让伏特加先走一步，自己倚墙等着。波本因为刚才的事，仍戒备着是否还要对自己做什么……琴酒将准星对准了猎物。

“……夏朵。为什么你知道那女人是【莫里亚蒂】？”

琴酒的猎物是夏朵。这问题出乎意料，但也是波本在房间里对话时警戒的一点。

“我事先让伏特加封口了。我也只说‘教授’……尽管如此，你回答指代那女人的‘教授’时却用了【莫里亚蒂】。”

琴酒和波本的视线投向夏朵。之前还一脸茫然的夏朵，理解了问题后若无其事地回答。

“……琴酒大哥。那是因为我知道【莫里亚蒂教授】的存在啊。”

“哦……那么说，你知道我们一直在找莫里亚蒂，却一直隐瞒着……？”

琴酒眼中充满杀气。但夏朵为难地苦笑着否认了。

“不，我不知道大哥们在找教授。也没人向我确认过吧？”

“……”

琴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杀气稍缓。夏朵继续说道。

“当然，【教授】的真面目我也不知道，但曾经在一部分圈子里是热门话题哦。”

“……热门话题？”

“嗯。”

对于琴酒怀疑的话语，夏朵只是肯定。

“但是……真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圈子里的人才知道的话题……”

接着，夏朵讲述了自己所知的信息。

“

‘突然悄然出现，不到一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神秘主页’

‘浏览者寥寥……不足百人’

‘然而，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个人网站，发布的那些作品却拥有着匠心的多样伪装和计算到心理的精妙诡计、优美的密码，其力量足以让所有挑战者着迷，深陷其中’

‘那个网站的建立者……创造出它的管理员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个网站世界为何建立，管理员又想成就什么？’

‘能让全世界的警察机构一时将意识集中到一点、无法插手的人物……究竟是谁？’

‘服务器在日本，使用日语，所以是日本人？’

‘不，那样的人物不可能屈居小国’

‘日本肯定是误导’

‘那么到底是哪个国家的？性别？年龄？所属？在想什么，建立网站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