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月下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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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湖边的顾府之中。

白素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忍不住回想起来到人间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从住进这府邸，到开设医馆，到今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许多事。

以前，白素贞虽然已经修炼千年，早已化成人身，却并不懂得人间情爱。虽常在人间行善，积攒了足够的功德，却始终没有真正体悟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爱恨别离。

到了人间这些天，她与顾阳朝夕相伴，同进同出，一起治病救人，收集眼泪，也一起见证了“初生之喜”，“相思之泪”，心中逐渐对人间情爱有了感觉。

再想起顾阳之前所言，遇见一个人，见到他便觉得高兴，离开便牵肠挂肚，待在一起总是会很舒心…

想到此处，白素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种感觉，我怎么好像已经有了？不对，我的脸有些发烫。我不是蛇吗？我的血不是冷的吗？我怎么会感觉到热？”

一时间，白素贞的心有些乱，忍不住又想起与顾阳相识之后的点点滴滴，从初次相遇，到半步多前共同止雨，再到魔界……

不知什么时候，白素贞已经习惯了顾阳在身边，习惯了去依靠对方。

曾经被她视为威胁的魔道圣君，在顾阳的剑下灰飞烟灭。曾经大开杀戒的大和尚，在顾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遇到难产的孕妇，是顾阳及时出手相助，让她收集到了第一滴眼泪。遇到那张小姐病重，又是顾阳及时出现……

似乎，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遇到任何麻烦，总能迎刃而解。

“若是收集够了八滴眼泪，我真的要去做神仙吗？顾……他说天上冷清寂寞，愿做逍遥红尘仙…我该如何选择呢？”

白素贞自诞生灵智以来，一直都在努力修炼，积德行善。后得观音菩萨指点，明白了善行成仙，可如今想想，自己苦苦追寻仙道，真的是自己最想要的吗？

不知从何时起，白素贞成仙的意志开始产生了一丝动摇……

另一边，顾阳坐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望着面前的池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心潮乍起，思绪飘飞，忆起了从前。

从当初得到这般机缘，可以穿越世界，游历诸天，顾阳便从未止步。

权力、财富，争霸天下，江湖戎马，习武练剑，悟道求真……

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顾阳已经度过了近两百个春秋。

曾怀一腔热血，万里之外斩敌酋。曾提三尺长剑，南征北战定江山。曾经逍遥一世，佳人相伴，天下为家。曾经养花种草，寄情山水之间。曾经上穷碧落下黄泉，回首人间不羡仙……

而今，该享受的都享受过，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

在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似乎也有一些东西在悄然流逝。

当思绪回到当初，回到那物资匮乏的年代，钓到几条鱼都能让人开心快乐，攒下第一个一百块钱，心中满是成就感。与心爱的姑娘看一场电影，吃一顿饭，似乎都是快乐与幸福……

而今，纵使金山银山在面前，似乎也很难让顾阳找到那种对财富的快乐。即便是绝代佳人在侧，似乎也少了几分年少时的冲动。

修道多年，求的是心静如止水，古井无波。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但顾阳却并不怎么高兴，反而想要找回从前那个少年。

想想原剧中，许仙过了无情锤阵，已经忘记了白素贞，可与白素贞再次见了两三次面，便敢大胆的向她表白。即便是一次次被拒绝，仍旧坚定不移的去追求。

反观自己，顾阳发现自己似乎对任何事物的兴趣都在逐渐减弱，似乎很难有什么东西再提起他的兴趣。

想到此处，顾阳随意的躺在池塘边，看着头顶的漫天星空，脑子里忍不住想到：“难道是我真的老了？还是修炼太多，心有些麻木了？又或者是，受到了红尘气的影响？”

想想最近这些年，不是在感悟什么大道法则，就是在领悟剑法剑道，脑子里都是修炼相关的东西，对世俗的追求反而越来越少。

即便是身处世俗之中，顾阳仍旧过着避世隐居一般的生活，对衣食住行没有刻意的追求，甚至就连兴趣爱好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