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70章 芳心暗许,轻风君不醉,墨清依,久久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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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泽见四下无人,忽执起那双温软玉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淡青脉络:“是我失了分寸,未能尽除蛇毒,累你遭这苦楚。”
话音未落,维君耳尖已通红,垂首时鬓边步摇轻晃,似将落未落的星子:“我知晓你已尽力了......”
允泽见她含羞模样,心头泛起涟漪,忽而抽手又覆上,将那纤手抵在唇边轻吻,伏身近前,墨眸里盛着一汪春水:“君儿,自你七年前救我之后,这魂魄便系在你身上了。夜夜梦里,皆是你的影子。”
廊下忽闻漆器轻撞之声,如碎玉投壶。春山手捧漆盘顿在原地,指尖攥得发白。
他随侍允泽已两载光阴,素日里见惯了公子于朱楼绮宴间持卷静立,便是周旋于各府贵女之间,亦如松间明月般清冷淡然。
纵是王家小姐病重时,公子语态也不过比寻常多了三分温肃,何曾有过这般眼底藏春的模样?
春山素日里只道三公子心性如冰壶玉鉴,不喜女子近身,却不承想今日得见这般绕指柔肠。
春山垂首放下竹帘,听着帘内细碎私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盘沿暗纹。
昔年王家小姐救他阖家性命,临终又将他们托付给林家三爷。想起王家小姐那温婉明艳模样,心底泛起酸涩涟漪。
允泽凝眸望向维君娇靥如花面容,心下涟漪翻涌,遂援笔修书一封,托季昭代呈告假七日。那笺上字迹虽仍端方,末笔却微带勾连,恰似情丝绕腕,难掩悸动。
暮色四合时前厅传膳,涵雪却疾步往主院奔去,将维芳高热不退之事禀明肖玉凤,恳请速召易大夫前去诊治。
听闻消息,李青安心口骤然一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冰纹,想到晚膳后便要启程离府,青瓷盏沿被他捏得发白。院中树上蝉鸣声传来,搅得他坐立难安,案上狼毫蘸墨三次,方在洒金笺上落定告假二字。
自入仕以来,他夙夜在公,尤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后,更是宵衣旰食。圣上素日赞其 “柱石之器”,委以编修国史、参赞机务之要任,他亦鞠躬尽瘁,从无怠惰。
这般未满而立之年便入职内阁者,满朝文武屈指可数,圣眷之隆,可见一斑。众多说亲者踏破门槛,却都被他一一拒了。
用过晚膳,戌时三刻,季晖与季昭并辔入城。季昭将谢映柔关进柴房,让喜鹊喂她吃了些食物,饮了些许清水,便将人口鼻堵的严严实实。让两个婆子在门前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
次日早朝,季晖与季昭将林允泽、李青安的告假折子呈至御前。赵锦曦指尖抚过折上 “李青安” 三字,眉峰微蹙 —— 这素有 “铁砚学士” 之称的李大人,竟破天荒请了七日长假?
“朕记得前些日子李爱卿受了伤,已着太医院诊治,想来应是快大好了,如何突然又病重了?” 御案上鎏金香炉青烟袅袅,帝王目光沉沉落向阶下的季晖。
季晖垂眸敛袖,恭谨行礼:“启禀皇上,昨日微臣与李大人外出游玩,行至枫溪谷时李大人不慎足滑落水,旧伤撞在青石上崩裂,又沾了溪水。医正言此时节暑气蒸腾,若不静卧将养,恐伤口溃烂生脓,届时或引发高热惊悸之症,反误了正事。”
赵锦曦指尖叩了叩御案,唇角漾起清浅笑意:\"既如此,朕便准了。只是这《永徽律例》修订......着李青安总领其事,陈季晖协同襄助。\"
季晖垂首林立,手持牙笏板恭谨应道:\"臣领旨。\"
赵锦曦抬眸望向阶下群臣,沉声道:\"林侍郎昨日外出狩猎,于林中遭竹叶青所伤,眼下伤势未愈,难以行动。诸位爱卿须知,入夏之后,草木愈发繁茂,毒虫蛇蚁正是猖獗之时 —— 往后若无紧要事务,切莫往山林深处去。至于玉清宫改建一事,便劳烦裴大人督办了。\"
裴明涛闻言,朗声道:“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圣望。”
待散朝后,季昭跟同僚交待一番后,便朝家走去。马车上拉着谢映柔,直奔顺天府。
却见陆逸负手立在廊下,月白长衫在风中轻摆,倒像个翩翩公子。
“二哥留步。” 陆逸疾步上前,拱手时袖中玉珏轻撞出清响,“敢问二哥,马车中可是谢映柔?此女交由我处置便是。若走官府流程,需得遣返送回北庭,衙役们全程看守,来回奔波,徒耗人力。我定将她拘在家中,严加看管,绝不让她再兴风作浪,出去害人。”
季昭闻言,怒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他右拳紧握,直直砸向陆逸面门,陆逸慌忙后仰,发冠被拳风扫落,青丝顿时披散肩头。
“畜生!” 季昭怒喝,“若不是你,这娼妇怎敢挟持泽哥儿?她起杀心时,你竟拿亲生骨肉作挡箭牌,虎毒尚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再者,她持刀砍伤朝廷命官,岂是你轻飘飘一句带走便能了结的?”
陆逸垂眸拨弄散碎发丝,玉白指尖绕着墨发轻轻一挽,抬眼时眸中闪过几缕阴鸷。
他缓步逼近季昭,声音低沉道:“听闻谢映柔在二哥府上吃了些苦头 ——” 尾音忽然发颤,“连续多日都不曾休息过。不过她终究是个薄命人,二哥手段虽狠,倒也算替我教训了这贱蹄子。”
陆逸忽而嗤笑出声,指尖摩挲着腰间鎏金荷包上的缠枝纹样,眼尾微挑:“偏这贱婢嘴不牢,若在公堂之上胡吣什么‘羽林将军纵容家仆糟践弱女子’——” 他拖长尾音扫过谢映柔颤抖的肩线,“纵奴行奸的罪名扣在二哥头上,这羽林将军的金印怕要生腥气了。”
廊外忽有衙役粗声喝问 :“什么人在衙门口?”,陆逸却慢条斯理地拨弄袖口滚边,鎏金荷包在腕间晃出细碎金光:“二哥听这动静,顺天府的门槛怕是要绊住您了。不如 ——”
他抬手轻挥,小厮石竹已将马车牵至阶前,婢女丹青掀开轿帘。陆逸望着季昭铁青的脸色,笑意愈发温雅:“便让她随我回去,省得市井流言污了二哥的清明。”
季昭眉峰微挑,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你当自己还是广宁侯府的世子?不如一道进去瞧瞧,那顺天府尹习大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亦或是听她的?”
陆逸冷嗤一声,指尖缓缓摩挲着腰间玉佩:“陈二爷好大的官威,从前只道你是谦谦君子,如今才知也是个仗势欺人之辈。”
他忽而逼近两步,压低嗓音说道:“顺天府尹自然唯您马首是瞻,只是市井流言最是杀人,陈府三小姐尚未出嫁,啧啧,若是陈府被流言蜚语所伤,难免牵连无辜,陈三小姐只怕更难议亲了。 在下光脚不怕穿鞋的,二爷不妨再细想想。”
季昭眯起双眸,袖中指尖已掐入掌心,面上却仍覆着薄冰般的笑意。他漫不经心拨弄袖口竹叶纹,淡淡说道:“你既如此念着她,便带去吧。”
忽而抬眼,鸦青色睫毛下眸光森冷如渊,“但若再让我见着你们出来生事......” 他轻叩腰间鎏金令牌,“我不介意让你们永远开不了口。”
陆逸脸露得意之色:“谢二爷成人之美。”
说罢转身撩开陈府马车帘幕,俯身将瑟瑟发抖的谢映柔抱起。那女子惨白着脸望向季昭,双眸满是惊恐之色,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莫怕。” 陆逸以袖角替她拭去泪痕,语调温柔得令人发寒,“咱们回府安稳过日子,往后我定会好好对你。”说罢邪魅一笑,看得谢映柔瑟瑟发抖。
待两辆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渐消,季昭冷冷说道:“去查陆逸的宅邸在何处,与何人有往来,派人日夜盯着他,有何动态,及时来报。”
“小的即刻去办。” 庆儿俯身应下,随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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