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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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费隐上下打量王质，道：“肠痈疼痛难忍，你能忍到此时还没疼死，也算厉害。”王费隐开了一方药给潘筠，让潘筠去抓药熬药，他则给王质针灸。</p>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长随。</p>

潘筠就拉着长随去熬药。</p>

她空间里有许多药，当即就可按照药方抓出药来。</p>

等潘筠和长随熬好药端上来，王费隐已经和王质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并成功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摸清楚了。</p>

针灸加一碗药下去，王质好受了许多。</p>

王费隐走前道：“你这病需要静养，多休息，少吃，好在你素食，不吃肉，这几日少吃干粮，饿了就吃些米汤，饿不死就行。”</p>

王质一一记下，长随却对他的医嘱表示怀疑，忍不住嘀咕：“哪有生病不吃饭的？不吃，如何有力气抵抗病魔？”</p>

王质温声道：“听大夫的。”</p>

长随只能应下。</p>

潘筠和王费隐离开，还给他留下两副药，让他明天熬着吃。</p>

王质的确好受了许多，所以他没休息，而是翻身下床，继续伏案写公文。</p>

走出驿站的潘筠和王费隐并肩朝玉山县的方向走去，只是缓缓跨出一步便闪现在十多米外。</p>

俩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往回走，月光洒下，照在他们身上，映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子。</p>

王费隐慢悠悠的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p>

“不知。”</p>

王费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叫我来救人。”</p>

潘筠：“不是坏人就行。”</p>

“救了人，怎么也不问对方姓名？”</p>

潘筠：“我与他有缘，救他是我的意思，我又不期望他报答，他不说，我便不问。”</p>

王费隐摸着胡子道：“他要是年轻个四十岁，我一定多想。”</p>

潘筠打了一个寒颤，瞪他一眼：“大师兄，你心真脏，不许我们是忘年交吗？”</p>

王费隐给了她脑袋一下：“没大没小！”</p>

打完才舒心的道：“他叫王质，户部侍郎，朝廷复开银矿，他奉命到江南巡察各银矿的情况。”</p>

“可现在福建的银矿不是造反了吗？他还去？”</p>

王费隐：“南直隶、浙江和江西的大部分矿场他都去了，现在就剩福建那几个矿场，看意思，他是要去的。”</p>

潘筠：“朝廷的这些官员啊，有的太过灵活，有的又太板直。”</p>

王费隐哈哈大笑问：“你喜欢哪一种？”</p>

潘筠：“我都喜欢，也都讨厌。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会都喜欢，放在不合适的位置，就会讨厌。”</p>

王费隐：“希望这位板直的王大人可以救民于水火之中，让叛军和朝廷和解吧。”</p>

打仗，于朝廷和百姓而言都是输，而百姓会输得更惨。</p>

王费隐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星空，目光幽深：“朝廷若出兵平叛，就意味不会考虑叛军诉求，宁以武平叛，不以退求和，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百姓，势必受伤最重。”</p>

因为叛军里都是百姓啊，而去平叛的士兵也是百姓，他们的军备、粮草都要取之于民。</p>

潘筠也跟着抬头，从这一闪一闪的天空之中，她看到数不尽的闪耀星星，亦看到了逐渐暗淡的星星。</p>

她盯着一颗耀眼的星星道：“紫微星亮得异常，这是盛极而衰的征兆。”</p>

王费隐不言。</p>

潘筠蹙眉，难道五年之后的土木堡之变在今日便有征兆了？</p>

王费隐幽幽叹息一声，抬步离开。</p>

潘筠连忙去追他：“大师兄，若你知未来事，你会想办法改变吗？”</p>

王费隐：“命不可改，也改不掉。”</p>

潘筠：“我不信。”</p>

王费隐但笑不语。</p>

潘筠就不信，所以第二天晚上又拉着王费隐出来，这一次，他们在杭州府外的驿站里找到王质。</p>

王质看到推开门的人，整个人都呆滞了，他呆呆地举着笔，问道：“两位道长莫非一直暗中尾随我？”</p>

潘筠：“没有，我们很忙的，白天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只能天黑了来找你。”</p>

潘筠殷勤的给王费隐打开药箱，笑嘻嘻：“大师兄请。”</p>

王费隐默默地上前给王质把脉。</p>

把到脉，王费隐略一挑眉：“你今天喝药了？”</p>

王质一脸莫名：“大夫开了药，自然要喝的。”</p>

“你一日便到了此处，我以为你不曾停歇呢。”</p>

王质笑道：“我是不愿停的，但马受不了，所以中午还是停下休息了会儿，药是早上便熬好的，中午停下时稍一热便能服用。”</p>

一副药可以熬出两顿药，潘筠给他留了两副药，他一天三顿的吃，还有一顿留到明天早上。</p>

他自觉已经好了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