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水戏三十六和扬州十八滚
莫比乌斯光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25章 水戏三十六和扬州十八滚,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莫比乌斯光环,久久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跪在榻尾的白族姑娘阿罗忽然开口。她掌心倒着热麻油,突然沿他脚踝向上疾推。王月生的惨叫卡在喉间——阿蘅恰在此刻将黄玉球按进他肩胛骨缝,酸胀如千万银针扎进骨髓,又似有滚水在经脉里奔涌。
“第三滚该听个响儿了。”
东北角的阿芷轻笑,腕间缅银镯子叮咚相撞。她空握的拳头雨点般砸向王月生腰眼,皮肉相击声渐次绵密,竟暗合窗外芭蕉承雨的韵律。最年幼的阿碧突然捧起王月生的右手,指甲蘸了薄荷膏刮他少商穴,刺痛混着清凉激得他浑身剧颤。
“轰!”
阿蘅突然抽走药巾,将整壶冰镇乳扇浆泼在他背上。王月生的嘶吼撞上梁间悬着的鎏金错银薰球,惊得里头的龙脑香丸叮铃乱转。四个侍女却吃吃笑起来,药香混着她们鬓边的素馨花气,在蒸腾水雾里酿成诡异的甜腥。
镜中映出阿罗腕上新添的淤青——那是今晨试新熬的草乌油时烫的。她指尖正沿着王月生足跟的皲裂游走,那些裂痕像极了红河两岸被烈日炙烤的旱田。而少爷浑然不知,他浸泡在痛与快交织的浪潮里,恍惚看见大伯书房那幅《淮扬洗马图》——原来人也是可以这般被刷洗的。
当阿芷的拳头化作绵掌,当阿碧的指甲挑开他指缝积年的墨茧,王月生忽然想起蒙自海关那些赤膊扛锡锭的苦力。他们的脊背在烈日下泛着同样的油光,监工的皮鞭落下时,是否也带着这般精巧的节奏?
“第十八滚要见血了。”
阿蘅的声音似从极远处飘来。王月生感觉后颈一凉,原来是换了冰玉杵沿着督脉轻刮。先前滚烫处渐渐浮起绯红斑痕,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他突然渴望那双手再狠些,最好刮出血珠子,好叫他看清这具锦绣皮囊里,究竟还剩几分杨氏嫡血的真红。
檐角铜铃忽然急响,是山风匆匆吹散奢靡的气息。阿罗腕间的银铃跟着乱颤,一滴热油溅在王月生腰窝。他在这灼痛里嗅到一丝熟悉的腥甜。
四个侍女的手还在游走,十八滚的残韵在他皮肉间余震不休。王月生望着镜中扭曲的人影,竟分不清那满面潮红是药力催发,还是被这满室荒唐蒸出的羞惭。窗缝漏进的风忽然卷起案头过时的《申报》,某版角落的小字标题一闪而过:“津门拳匪作乱,八国联军陷大沽”。
阿蘅的玉杵突然停在命门穴。四个侍女交换眼神,指尖同时发力。王月生在剧痛中痉挛,恍惚听见苍山雪水融化的呜咽。这一刻他忽然明了,原来所谓十八滚,不过是把人的骨血当作茶饼,在这滇南暖阁里碾了又碾,直到榨尽最后一滴带着铜锈味的膏脂。
仲秋落日的阳光斜斜切进西厢房,鎏金铜盆里烧着炭火,铜制熏笼里飘出安息香与茉莉混杂的暖意。王月生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月白绸衫松垮褪到腰间,露出精壮的肩颈。四个侍女分立四角,像四枝浸饱了香露的茉莉,连呼吸都带着规矩的轻缓。
阿萝解开银丝缠着的粗麻布包袱,展开三尺长的桑蚕布,浸在铜盆的热水里。布面上铺着碾碎的云南白药粉,蒸腾的热气裹着药香扑在少爷肩头。她双掌裹紧布面,从风池穴开始下压,像揉面团般反复碾磨,指节在斜方肌上敲出闷响。
少爷后颈的筋肉在她掌下逐渐松软,汗珠顺着脊椎滑进绸衫褶皱。阿萝突然加重力道,布面下的药粉摩擦皮肤,少爷闷哼一声:“阿萝这蹄子,力道倒比马帮汉子还狠。”话音未落,她已换用指腹轻柔打圈,像春蚕啃食桑叶。
小满跪坐在脚踏旁,指尖蘸着腾冲火山泥混合牛奶的膏体,从脚趾缝开始揉捏,拇指沿着足弓筋腱一路推按。忽而揪住大脚趾猛地一扯,痛得少爷腿肚子一抽,却见她笑盈盈拧了拧帕子:“少爷的筋骨硬得像滇马蹄铁。”
火山泥的温热渗入趾缝,小满的指法带着山野的莽撞,时而像牧童扯草茎般戏谑,时而像采茶女摘芽尖般细腻。少爷脚趾蜷缩又舒展,竟在痛痒交加中打起盹来。
买来的戏班侍女春莺抄起建水紫陶捶,裹着浸透玫瑰露的麻布,从大腿外侧一路捶打到脚踝。她的手法学自滇剧武生的“板子功”,每记重击都带着鼓点般的节奏,却在触及膝盖时突然变轻,指尖转着圈儿按揉伏兔穴。陶捶砸在腿肉上的闷响惊飞了檐角麻雀,少爷的腿筋在重击下战栗,却又贪恋那突然变柔的指腹。春莺哼着《牡丹亭》小调,捶腿的力道忽轻忽重,竟让少爷哼出了模糊的调子。
茶商送来的侍女秋雁将少爷的双臂架在鎏金铜架上,取炭火盆里的香灰混着艾草绒,在他肩胛骨间铺成薄饼。她裸着双臂按压穴位,掌心温度透过艾草传到肌肤,像冬日晒暖的棉被裹住身体。艾草焦苦的香气钻入鼻腔,秋雁的掌根压在天宗穴时,少爷浑身筋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他恍惚想起在西域跑马摔裂的肋骨,此刻却被这温热的手掌熨得服帖。
暮色中的金丝楠木雕花拔步床泛着幽光,檀香混着龙涎香在鎏金香炉里缠绵。陆家三少爷斜倚在苏绣锦鲤戏莲的软枕上,六名侍女如燕群般垂首跪坐在侧,裙裾间露出的素白罗袜浸着玫瑰香露的甜腻。七重纱帐外更漏声声,烛泪在青铜仙鹤灯台上凝成珊瑚状。侍女们裙裾交叠如彩云出岫,十八般手法在暖阁里织就天罗地网,将满室春光锁在少爷微蹙的眉尖。窗外巡夜的家仆踩着湿漉漉的青砖走过,恍惚听得内室传来玉器相击的脆响,混着似有若无的呜咽,竟比那《霓裳羽衣曲》还要勾魂三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