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四凶噬道：魁祖战天尊之饕餮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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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道人指尖的玉扳指碎成齑粉时，爆发出的不是封印之力，而是九十九道血色咒文。这些咒文如活蛇般窜入通天海，将海水染成猩红，每一道波纹里都浮现出魂族修士被炼丹时的痛苦面容。张小纯看见自己被勒住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密的裂纹，那些裂纹正顺着血脉蔓延，在皮肤上刻出\"天道\"二字的倒写符文。

\"你以为这是封印法宝？\"天尊的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这是老夫用三千魂族修士的道基炼成的'逆命环'，专门用来锁你这变数之身。\"话音未落，张小纯手腕上的裂纹突然爆开，飞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枚刻着\"囚\"字的镇魂钉——这些钉子本该钉在他的道基上，此刻却被不死长生功的恢复力硬生生逼出，在半空组成旋转的灭魂阵。

通天海的血浪突然掀起百丈。张小纯看见浪尖上站着四个模糊身影，分别持剑、握盾、捧鼎、执幡，正是初代魁皇座下的四大护法。当他运转水泽国度时，这四个身影突然齐声呐喊，喊出的竟是失传万年的《魂族战歌》。歌声中，那只被鳄首咬碎的世界大手突然重组，只是这一次，掌心里握着的不再是四脉山峰，而是四颗燃烧着业火的头颅。

\"饕蛟！\"天尊怒吼时，通天海深处钻出的巨兽撕裂了血浪。这头蛟蛇的鳞片上布满丹炉纹路，每一片鳞甲下都封印着一个炼丹失败的冤魂。当它张开巨口时，喷出的不是毒液，而是三千六百颗\"道基丹\"——这些丹药在半空爆开，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每一个鬼影都穿着通天四脉的道袍，面目却与当年被天尊炼药的魂族少年一模一样。

张小纯的心脏骤然紧缩。他看见饕蛟的瞳孔里映出自己在灵溪宗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个为了口吃的四处捣蛋的少年，而不是如今背负血海深仇的魁祖。\"原来……你早就盯上我了。\"他喃喃自语，右目水晶里的轮回纹路突然加速，那些被道基丹困住的冤魂竟顺着纹路逆流，在他身后组成一道魂族碑林，每块石碑上都刻着被天尊抹去的姓名。

\"奇鳄！\"天尊再次开口时，四条通天河同时沸腾。冲出的金色鳄鱼并非融合成四头巨兽，而是分裂成万千鳞甲碎片，每一片都化作持戈的魂族战士。这些战士的甲胄上刻着\"忠\"字，却用着通天修士的战技，在半空列成的竟是当年通天道人叛逃时的阵型。张小纯猛地想起守陵人临终前塞给他的记忆碎片——原来天尊当年带走的，不仅是魁祖道骨，还有整个魂族的……战魂传承。

\"混巨！\"天空传来鹏鸟的尖啸。这只亡灵鹏鸟的翅膀上燃烧着黑色火焰，每扇动一次，就有无数道\"灭魂咒\"从羽毛间飞出。张小纯看见咒文里藏着杜凌菲的泪眼，看见张浩燃尽的魂火，甚至看见守陵人最后刻进他眉心的那道叹息。当鹏鸟俯冲时，他突然明白为何天尊敢放任血祖拖延——这老贼根本不是在等守陵人死亡，而是在等他张小纯……彻底融合魁祖残魂。

\"禽怃！\"南脉大地爆开的刹那，爬出的石虫身上布满了镇魂钉。这些钉子本该是用来镇压九幽恶鬼的，此刻却被天尊逆用，每爬行一步，就将地面上的魂族图腾石化。张小纯看着石虫留下的白色痕迹，突然想起在巨鬼城见过的壁画——初代魁皇镇压四凶时，用的正是同样的镇魂钉，只是那时的钉子……握在魂族战士手中。

四凶的咆哮震碎了血浪。张小纯看见饕蛟的利齿咬向自己的道基，奇鳄的战阵困住自己的退路，混巨的黑火烧向自己的魂海，禽怃的石化蔓延至自己的经脉。而天尊就站在四凶之后，袖中隐隐有寒光闪动，那是比逆命环更可怕的杀招——他突然明白，天尊的真正依仗不是四凶，而是……整个被扭曲的世界法则。

\"你以为老夫怕守陵人？\"天尊的声音穿过战火，\"那老疯子不过是守着魁祖的残念罢了，真正让老夫忌惮的……是这世界对魂族的怜悯。\"他抬手时，四凶突然自爆，化作的血雾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全是历代魁皇的模样。\"但现在不一样了，\"老者惨笑，\"守陵人已死，你融合了魁祖残魂，这世界的怜悯……就成了你的催命符！\"

血雾突然收缩。张小纯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那些魁皇面孔的眼睛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正顺着他的毛孔渗入体内。他听见脑海里响起无数声音，有初代魁皇的怒吼，有二代魁皇的叹息，还有守陵人最后的叮嘱：\"小纯，记住……四凶非凶，是魂族未竟的……执念。\"

就在黑色液体即将淹没意识时，他胸口的月亮花苞突然爆亮。飞出的不是花瓣，而是无数枚刻着\"纯\"字的镇魂钉，这些钉子穿透血雾，精准地钉在四凶自爆形成的每一张魁皇面孔上。当最后一枚钉子落下时，血雾突然逆转，化作四道流光钻入张小纯的四肢——他的左手变成饕蛟的利爪，右手化作奇鳄的鳞甲，左腿拥有混巨的鹏翼，右腿获得禽怃的石化之力。天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张小纯眉心的金纹与水晶同时爆亮，身体周围浮现出四凶图腾，却不再是凶兽，而是魂族的四大护法战魂。\"原来如此……\"老者喃喃自语，终于明白守陵人的真正算计——不是让张小纯继承魁祖之力，而是让他……化解魂族万年的执念。

通天海突然掀起清浪。那些被血雾污染的海水瞬间净化，露出海底沉睡万年的魁皇殿遗址。当张小纯踏着清浪走向天尊时，四凶战魂在他身后列阵，每一个战魂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凡人心光，不再是神魄的威严，而是……人性的光辉。

\"你的依仗，不过是扭曲的法则与被污染的执念。\"张小纯的声音里没有仇恨，只有悲悯，\"但你忘了，魂族最强的，从来不是战技，而是……生生不息的希望。\"他抬手时，四凶战魂同时咆哮，这一次的吼声里没有毁灭，只有……复苏。

天尊看着少年眼中的光，突然想起自己叛逃那天，魁祖看着他的眼神——不是愤怒，而是同样的悲悯。\"原来……我错了一万年。\"老者惨笑中闭上眼，等待着终结。可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他听见的是海水退去的声音，是魂族战歌重新响起的声音，是……世界开始愈合的声音。

张小纯收回了手。他看着天尊道基上缠绕的黑色执念，那是万年仇恨结成的死结。\"这一战，没有输赢。\"他轻声说，四凶战魂化作光流融入他的体内，在经脉里形成新的循环，\"只有……救赎。\"

就在此时，魁皇殿遗址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沉睡万年的初代魁皇虚影缓缓升起，手中捧着的不是战戟，而是一枚……散发着凡人心光的月亮花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