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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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的训练开始了。洗牌，发牌，认牌，记牌...程默每天练习超过十六小时，睡觉时手指都在无意识地抽动。孟三爷是个严苛的老师，稍有差错就是一顿打骂。

一个月后的深夜，程默终于完美地完成了一次\"完美洗牌\"——八次交叉洗牌后，牌序恢复原样。孟三爷难得地露出笑容：\"不错，可以学点真东西了。\"

第二天，训练升级了。孟三爷开始教他各种千术手法：底牌、二张、假洗、偷换...每一种都有数十种变化。程默学得很快，他的\"黄金瞳\"能轻易看穿孟三爷的手法，这让他能更快掌握技巧。

三个月后的一天，孟三爷带他去了一个小赌档。

\"今天实战测试。\"孟三爷递给他一叠筹码，\"用我教你的手法，赢够十万就走。如果被抓...\"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程默手心冒汗，但一上赌桌，训练的效果显现出来。他的手法干净利落，配合\"黄金瞳\"的优势，三小时内就赢了十五万。离开时，没人怀疑这个沉默的年轻人有什么问题。

\"还行。\"回程的船上，孟三爷难得地表扬了他，\"不过离对付龙五还差得远。那王八蛋的场子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监控系统，还有专门的反千团队。\"

训练越来越残酷。孟三爷开始在程默练习时制造干扰：突然的噪音，刺眼的灯光，甚至直接用冷水泼他。

\"赌桌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孟三爷吼道，\"你必须做到在任何干扰下手法都不变形！\"

一年过去，程默已经能蒙着眼睛完成各种复杂手法。孟三爷开始教他更高级的技巧：如何利用心理学操控对手，如何布置长线骗局，如何识别和利用赌场保安的盲区...

\"真正的老千不是靠手法赢钱，\"孟三爷教导他，\"是靠这里。\"他指了指太阳穴，\"设局的关键是让人心甘情愿走进来，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程默想起了那个红裙子女人，恍然大悟——她就是龙五设的局的一部分。

第二年春天，孟三爷带他去了菲律宾的一个地下赌场。这次的任务不是赢钱，而是成功出千却不被发现。

\"记住，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撤退。\"孟三爷严肃地说，\"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程默穿着定制的西装，戴着无度数的金丝眼镜，伪装成来自日本的富商。他的日语是这半年跟孟三爷学的，足以应付简单交流。

赌局进行到一半，程默注意到一个戴耳机的男人一直在观察他。他立刻改变策略，故意犯几个新手错误，输掉一些筹码。耳机男似乎放松了警惕，移开了视线。

凌晨三点，程默带着微薄的盈利离开了赌场。耳机男跟了出来，但在一个拐角处，程默利用提前踩好的路线成功脱身。

\"干得好。\"等在安全屋的孟三爷拍拍他的肩，\"知道什么时候收手，比知道怎么赢更重要。\"

那天晚上，程默第一次听孟三爷讲起他的过去。原来\"鬼手\"孟三年轻时是东南亚最有名的千术大师，专门针对黑赌场和地下钱庄。龙五曾经是他师兄的徒弟，却背叛师门，用学来的千术害死了师父。

\"我追查了他十年，\"孟三爷灌下一口烈酒，\"每次快要得手，他就像泥鳅一样溜走。这次不同了，有了你的'黄金瞳'，我们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程默注意到老人说\"我们\"时眼中的希望，突然意识到，对孟三爷来说，这不只是复仇，更是对死去师兄的交代。

第三年，程默开始学习最顶级的千术：换牌术、袖箭、光影欺骗...这些手法极其危险，一旦失手非死即残。同时，孟三爷开始训练他的抗压能力，把他关在狭小的柜子里数小时，或者突然模拟赌场保安的盘问。

\"恐惧会让你送命。\"孟三爷说，\"你必须学会控制它。\"

夏天的一个傍晚，程默正在海边练习发牌技巧，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就是我爸新收的徒弟？\"

程默转身，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夕阳里，短发被海风吹乱，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却掩不住那股灵动气质。

\"你是...\"

\"孟小满，孟三是我爸。\"女孩走近，好奇地打量他，\"听说你有'黄金瞳'？\"

程默点头，突然有些局促。三年与世隔绝的训练，让他几乎忘记了如何与同龄人交流。

\"证明给我看。\"孟小满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牌，\"告诉我最上面那张是什么。\"

程默凝视牌背，那些微小的纹路浮现出来：\"方块8。\"

孟小满翻开牌，果然是方块8。她吹了声口哨：\"厉害。我爸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你也是...老千？\"程默小心翼翼地问。

孟小满笑了：\"我学的是另一套——黑客技术。现代赌场都电子化了，光会手法不够，还得会黑系统。\"她眨眨眼，\"我爸没告诉你？我们父女专攻不同方向。\"

那天晚上，程默第一次见到了孟三爷的另一面。严肃的师父在女儿面前变得温柔，甚至有些唠叨。孟小满刚从美国学成归来，准备加入他们的复仇计划。

\"小满负责技术支援。\"孟三爷对程默说，\"下一步我们要去澳门踩点，需要她黑进赌场的监控系统。\"

程默注意到孟小满熟练地检查着各种电子设备，手法专业。她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笑了笑：\"怎么，不相信女生能当黑客？\"

\"不，我只是...\"程默不知如何回应。

\"放松点，师兄。\"孟小满调皮地说，\"我们是一伙的。\"

接下来的日子，程默一边继续训练，一边和孟小满学习基础的电子作弊手段。她教他认识各种监控设备，如何识别赌场里的隐藏摄像头，以及如何利用电子干扰制造盲区。

\"现代赌场的监控中心比FbI还先进，\"孟小满解释道，\"他们能同时追踪上百张赌桌上的每一个动作，并用AI分析可疑行为。\"

程默学得很快，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有时孟三爷出门办事，他们就一起去海边散步。孟小满会讲她在美国的见闻，程默则分享训练中的趣事。在这些短暂的轻松时刻，程默会暂时忘记复仇的重担。

一个雨夜，孟三爷把程默叫到密室。桌上放着一个金属箱。

\"三年了，是时候了。\"孟三爷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精致的赌具和几本泛黄的笔记，\"这是我毕生所学，现在交给你。\"

程默屏住呼吸，这是师父最大的信任。

\"明天开始最终测试。\"孟三爷的声音异常严肃，\"通过后，你就可以出师了。然后...我们去找龙五。\"

最终测试持续了七天。程默需要在各种极端条件下完成指定的千术操作：被强光照射时准确换牌，在嘈杂环境中听骰辨点，同时应对多个\"托儿\"的干扰...每一项都挑战人类极限。

第七天晚上，孟三爷带他去了澳门一家高档私人赌场。这次没有安全网，没有后援。程默必须独自面对真正的赌场环境，赢够一百万并安全离开。

\"记住，\"临行前孟三爷只说了这么一句，\"老千的最高境界是让人相信运气站在你这边。\"

程默穿着定制西装，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以新加坡珠宝商的身份进入赌场。他的手法完美无瑕，配合\"黄金瞳\"的优势，在百家乐桌上稳步积累筹码。凌晨四点，他的筹码达到一百二十万。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两个保安开始频繁看他。

程默果断收手，兑换筹码后从容离开。刚出赌场门，他就察觉到有人跟踪。利用孟三爷教的反跟踪技巧，他在小巷中几经转折，成功甩掉了尾巴。

回到安全屋，孟三爷和孟小满正在等他。看到程默安全回来，孟小满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样？\"她迫不及待地问。

程默把装钱的袋子放在桌上：\"一百二十万。\"

孟三爷检查了钱，又仔细询问了每个细节，最后满意地点头：\"你出师了。\"

当晚，孟三爷举行了一个简单仪式。他取出一枚古朴的铜戒指戴在程默手上：\"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现在它是你的了。从今天起，你也是'鬼手'一脉的传人。\"

程默摸着戒指上精细的纹路，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三天后我们去澳门。\"孟三爷的眼中闪烁着冷光，\"是时候找龙五算账了。\"

孟小满打开电脑，调出一系列资料：\"根据我的调查，龙五现在主要待在'皇冠明珠'赌场，那是他的大本营。保安系统由前摩萨德特工设计，几乎滴水不漏。\"

\"几乎？\"程默注意到她的用词。

孟小满狡黠一笑：\"再完美的系统也有漏洞。我发现了他们的轮班规律和监控盲区。\"

三人开始详细规划。复仇计划分为三个阶段：首先程默以富豪身份进入赌场，引起龙五注意；然后制造一场足以动摇龙五地位的巨额赌局；最后在混乱中实施致命一击。

\"记住，\"孟三爷警告道，\"龙五比狐狸还狡猾。一旦他起疑，整个计划就完了。我们必须一击必中。\"

计划敲定后，孟三爷去准备必要的装备。房间里只剩下程默和孟小满。

\"你紧张吗？\"孟小满突然问。

程默看着窗外的澳门夜景，灯火辉煌下暗流涌动：\"更多的是迫不及待。\"

\"我爸从来没对哪个徒弟这么上心过。\"孟小满轻声说，\"他把你当儿子看。\"

程默转头看她：\"我很感激师父。没有他，我早就死在那个海湾里了。\"

孟小满走近，出乎意料地拥抱了他：\"一定要小心，好吗？龙五...他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

程默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孟三爷回来了，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

\"小满，去检查设备。\"他的声音有些冷，\"程默，跟我来。\"

孟小满不情愿地离开后，孟三爷严肃地看着程默：\"复仇需要全神贯注，分心会送命。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默点头：\"我明白，师父。\"

\"很好。\"孟三爷拍拍他的肩，\"明天开始，你就是马来西亚橡胶大亨的独子林志豪。这是你的背景资料，背熟它。\"

程默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套完整的假身份资料，甚至包括童年照片和学历证明。孟三爷的准备之细致让他惊叹。

\"记住，\"孟三爷最后叮嘱，\"赌桌上最危险的不是牌，是人。龙五最擅长的就是看穿人心。\"

程默合上文件，目光坚定：\"这次，被看穿的会是他。\"

窗外，澳门的不夜城灯火通明。三年前被抛入海中的仇恨，终于要迎来清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