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低熵纪元的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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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鲜的灰原鼠肉！斑痕区边缘捕获，活力十足！吃了包你抗辐射能力翻倍！” （注：灰原鼠，普通鼠类在斑痕区适应后变异物种，肉质携带微量污染）

“三级防核服！附赠自制的‘荧光净尘滤芯’！有效过滤90%以上粉尘污染！”（注：滤芯效果未经权威检测）

“南美走私的‘圣树叶片’！提神醒脑，减缓斑痕辐射不适！限量供应！” （注：实际为某些兴奋类植物）

在一个由集装箱改造的、门口站着两位彪悍异常（体表隐约有异化角质）、眼神冷漠的守卫的摊位深处，氛围截然不同。一个留着莫西干头、身上布满闪烁电路纹身（并非真正电子设备）的精瘦男人——“蚀脑者”杰克，正压低了声音向几个戴着兜帽的顾客展示货品。

摊位上没有食物和防护服，只有一些装在铅盒或特制水晶容器里的奇异物品：

一小片散发着微弱蓝光的锋利金属碎片（未知合金）。

几颗表面布满了细微孔洞、仿佛在呼吸的暗红色石子。

一团在凝胶里不断蠕动、试图延伸出透明触须的灰色胶质物（被捕猎的微型污骸兽残体）。

最重要的：一颗散发着明显病态幽绿色泽、约莫鸽卵大小的、表面布满奇异纹理的不规则结晶体！（类似南亚伽罗凝结的“熵种”，但体积更大，色泽更深，能量波动更暴烈！）

“看到这个了吗？”杰克指着那颗绿晶，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狡黠，“老杰克独家渠道！从内华达沙漠一个被净源部队轰成渣的3级巢穴废墟里‘淘’出来的！纯度高得惊人！用特制的共振引导器激发，能让你瞬间体会‘天人合一’，链接大地的力量（畸变强化）！或者……”他声音更低，带着诱惑，“植入特制芯片，导引出这能量…点烟、烧水、给小型机器供能，甚至在别人脑子里开pARtY（精神污染），都不是问题！价格嘛…嘿嘿，能量点数、军粮配额、或者…拥有‘催化类’能力的姐妹来服务一下也行？”

几个顾客眼中放出贪婪的光，其中一个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那颗绿晶。

“小心点，伙计！”杰克一把拍开他的手，“这玩意儿自带脾气！没容器保护，乱摸？轻则手指烂掉，重则被里面残存的‘怨念’反向污染，变成没脑子的污骸渣！”

这是末日的地下淘金潮。那些被净源部队视为污染源、必须摧毁回收的“遗落物”，在黑市中成了炙手可热的能量源、武器素材和身份象征！围绕着这些蕴含着毁灭之力的“宝物”，一个新的、扭曲的黑色产业链和阶级正在凡界的阴影中形成。

东亚大区·隐匿点

轰隆隆的军用装甲飞车（反重力引擎的低鸣盖过了斑痕区的风声）从低空掠过，探照灯光柱扫过下方一片死寂的废墟城区。苏酥靠在一栋残破大厦的地下室承重柱后，屏住呼吸。

她怀中，凝寂碗被脏兮兮的麻布重新紧紧包裹。碗壁内，灰白骨片在冰霜薄膜下无声流转，持续压制着内部的混乱。碗外，那层冰霜薄膜不仅隔绝了内部的污染泄露，更形成了一层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抗能量探查屏障，让碗和其中的碎片能在净源部队的常规能量扫描雷达中如同顽石一块。代价是，它对于外界斑痕能量的主动感知能力也被大幅压缩。

推车早已废弃。陈伯蜷缩在角落的旧毯子上，呼吸微弱但稳定。他腰部以下的皮肤颜色依旧不正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青灰色，甚至有细微的、如同昆虫甲壳般的纹路在皮下若隐若现。然而，曾经疯狂蔓延的污蚀黑气和狂暴的污染特征却奇迹般地沉寂了下去！一种诡异的、非生非死的平衡在他体内形成。少女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额头上的火痕微弱到几不可见，但苏酥能感觉到，那点微弱的火光如同细小的保险丝，正小心翼翼地维系着陈伯身体内那股被凝寂碗碎片强行“冻结”的污蚀力量，防止它再次爆发或彻底死亡。

外面装甲车的引擎声远去。

苏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简陋的金属盒子（捡来的旧午餐盒），里面静静躺着几小粒她们这几日冒险搜寻到的、散发着极其微弱能量波动的颗粒——有的像锈蚀的金属碎屑，有的如同风干的虫蜕。这些都是斑痕区内逸散的、“遗落物”的次级碎片，蕴含的能量微乎其微，对普通人而言是剧毒垃圾，但对她怀中的凝寂碗来说，却如同微弱的“零食”！它们能被碗壁冰霜薄膜过滤掉大部分污染后，极其缓慢地被骨片吸收，补充那一点点维持封印所需的力量。

“碎片找到了…却引来更大的战场。”苏酥看着被包裹的碗，自嘲地笑了笑，“地球……反而成了避难所？也快烂成一锅粥了！”

她知道真正的战场在哪里，更知道手中这口“破锅”和碗里的碎片指向何方。但眼下，她们首先要在这凡界的疮痍末日中活下去，并在这片混乱中，寻找一个通往最终战场的“门”！而那些在全球涌动的新势力——国家的净源部队、失控的觉醒者、狂热的低熵信仰、地下城的遗物黑市——都将在通往终局的道路上，成为无法忽视的力量或阻碍。凡界的战争，同样是这场低熵灾变不可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