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符玺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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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被拖入黑暗，帝王震怒的余威如同实质的寒冰，依旧冻结着章台殿的空气。文武大臣们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直视帝阶上那冕旒珠帘后的森然目光。

“退朝！”内侍总管那尖利而带着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如同大赦，群臣连忙躬身行礼，战战兢兢，如同退潮般悄无声息地退出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刺杀与审判的大殿。每一个人的脚步都放得极轻，生怕再惊扰了那如同沉睡火山般的帝王。

李逍遥（蒙毅）并未随众人退出。他依旧单膝跪在阶下，身姿挺拔如松，玄甲在摇曳的灯火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帝王的旨意言犹在耳——“暂领宫中禁卫，协同影密卫，杀无赦！”

很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数名气息沉凝、同样身着玄黑色重甲、但肩甲和头盔样式略有不同、佩戴着禁卫统领腰牌的将领，在影密卫首领的示意下，快步走入殿内，在李逍遥身后不远处停下，躬身肃立。他们是负责宫中不同区域防卫的禁卫副统领。

“蒙统领！”几人齐声行礼，声音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方才殿内那惊世一剑，足以让这些沙场悍将收起所有轻视之心。

李逍遥缓缓起身，目光扫过身后几人。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自有一股经历过尸山血海、主神空间磨砺出的沉凝威势，让几位副统领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陛下旨意，诸位都已知晓。”李逍遥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赵高逆案，非同小可。宫中此刻，暗流汹涌，或有逆贼同党铤而走险。”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传令：即刻起，宫禁戒严！四门落钥，许进不许出！各宫门、要道，增派双倍岗哨，严查所有出入人员！巡弋队次加倍，交叉巡视，不得有丝毫懈怠！”

“喏！”几位副统领齐声应命，声音斩钉截铁。

“王副统领。”李逍遥看向其中一人。

“末将在！”

“你率所部，即刻接管赵高所居中车府令署衙！封存所有文书、印信、往来信函！任何人不得擅动！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喏！”

“李副统领。”

“末将在！”

“你率所部，封锁所有方士、丹师居所，尤其是徐福、卢生住处！若有其人，即刻拿下！若已潜逃，封锁现场，等待影密卫勘查！”

“喏！”

“章副统领。”

“末将在！”应声的正是之前殿内手按剑柄、气息波动异常的右卫中郎将章邯。此刻他面色沉静，目光坦然，看不出丝毫异样。

李逍遥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随我，前往符玺令署。”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章邯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随即垂首：“末将遵命！”

符玺令署！掌管皇帝印玺符节的重地！传国玉玺，就在其中！李逍遥心中了然，支线任务1的目标，近在咫尺。而带上这个有些可疑的章邯，既是试探，也是掌控。

命令下达，几位副统领迅速领命而去。殿内只剩下李逍遥、影密卫首领以及章邯。

影密卫首领上前一步，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蒙统领，陛下有口谕：符玺重地，不容有失。玉玺乃国之重器，须臾不可离视。请统领务必确保万全，并…仔细查验赵高掌印期间，玉玺是否有异。”最后一句，带着深意。

李逍遥心领神会。嬴政生性多疑，赵高掌管符玺多年，难保不会在玉玺上做手脚，或者留下什么隐患。他微微颔首：“请回禀陛下，蒙毅明白。玉玺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如此，便有劳蒙统领了。”影密卫首领拱手，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不见。

李逍遥这才看向章邯：“章将军，随我来。”

“喏！”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依旧弥漫着淡淡血腥和甜腥毒气的章台殿。殿外，夕阳的余晖将咸阳宫巍峨的殿宇染上一层肃杀的金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队队顶盔掼甲的禁卫士兵在军官的呼喝下，如同精密的齿轮般开始运转，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传令声此起彼伏，整个庞大的宫殿群如同一头被惊醒的巨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戒备状态。

李逍遥步伐沉稳，速度却极快。章邯紧随其后，沉默不语，目光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啊狸的声音在李逍遥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主人，目标‘章邯’精神波动平稳，但深层意识存在高度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建议持续关注。”

“知道了。”李逍遥在心中回应。他并不在意章邯的想法，在绝对的力量和此刻的权柄面前，任何异动都是自寻死路。

符玺令署位于咸阳宫深处，紧邻帝王处理政务的偏殿。是一处独立的、守卫森严的院落。高高的青石围墙，厚重的包铜大门紧闭，门前四名持戟甲士肃立，气息彪悍，眼神锐利如鹰。

远远看到李逍遥和章邯带着一队精锐禁卫大步而来，尤其认出了李逍遥身上那代表最高禁卫统领的玄甲样式，守门甲士立刻挺直身躯。

“蒙统领！”为首的什长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开门。”李逍遥言简意赅。

“喏！”什长毫不犹豫，转身示意。沉重的包铜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院内格局方正，正厅便是符玺令处理公务、保管印信之所。此刻，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可怕。几名身着低阶内侍服饰的符玺郎和吏员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十几名影密卫如同冰冷的雕塑，无声地矗立在四周角落，封锁了所有出口。

一名身着深青色官袍、面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的中年官员（符玺令丞）正被两名影密卫夹在中间，身体抖如筛糠。

李逍遥和章邯步入正厅，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蒙统领！”一名影密卫小队长上前行礼，“奉首领令，已封锁此地，所有人等均在此处，未敢擅动。”

李逍遥点点头，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众人，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符玺令丞身上：“赵高逆贼已被陛下下旨凌迟。符玺重地，乃国之根本。陛下口谕，令本统领亲自查验，尤其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四个字一出，那符玺令丞身体猛地一颤，几乎瘫软下去，声音带着哭腔：“蒙…蒙统领…下官…下官有罪啊！下官…下官也是被赵高那贼子胁迫…玉玺…玉玺…”

他语无伦次，恐惧到了极点。

“玉玺何在？”李逍遥声音转冷，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

“在…在秘库…秘库…”符玺令丞抖着手，指向大厅内侧一扇厚重的、镶嵌着青铜兽首门环的黑色铁门。那铁门紧闭，门上有着复杂的机括锁孔。

“打开它。”李逍遥命令道。

“钥…钥匙…在赵高…不，在逆贼赵高手中…只有他和下官知晓开启第一道机括的暗语…下官…下官这就开…”符玺令丞连滚带爬地扑到铁门前，颤抖着在门旁一个不起眼的青铜兽首上，按照特定顺序用力按了几下。

咔哒…咔哒…一阵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铁门纹丝不动。

符玺令丞脸色更加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还…还有第二道…需要…需要赵高的随身令牌插入锁孔…再…再配合陛下的半枚虎符…才能…”

“令牌呢？”章邯忍不住沉声喝问。

“应…应该在赵高身上…”符玺令丞瘫倒在地，面如死灰。赵高已被打入黑冰狱，令牌自然也被影密卫搜走了。

李逍遥眉头微皱。麻烦。他看向影密卫小队长：“速去禀报首领，请将赵高随身令牌送来！另外，请奏陛下，请用半枚虎符！”

“喏！”小队长不敢怠慢，立刻转身派人飞驰而去。

等待的时间异常煎熬。厅内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符玺令丞绝望的啜泣。

李逍遥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扇厚重的铁门上。精神力无声无息地蔓延而出，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穿透厚重的金属，感知着门后的空间和那复杂的机括结构。在他的感知中，门后是一个不大的密室，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方，一个由某种温润玉石打造的印匣静静摆放着。印匣内，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尊贵、堂皇、仿佛承载着山河气运的独特气息隐隐透出。

传国玉玺！

支线任务目标近在咫尺，却被一道门阻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逍遥心中默默计算着。赵高伏诛的消息和宫中的戒严，恐怕已经惊动了某些潜藏的老鼠。传国玉玺作为重器，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果然！

就在影密卫小队长派出去的人离开不到半柱香时间，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