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诏惊雷·烽火靖南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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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寿寺大雄宝殿内,死寂被血色佛光与道衍的箴言重新凝固。那圈妖异而神圣的光芒,如同命运烙下的火漆,无声地封印了神兽坠尘的惊悚,也昭示着血泊中那具残躯内正在完成的残酷蜕变。
道衍的声音余韵仿佛还在梁柱间缭绕,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慧海大师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玉麟边缘那圈诡异的血光,嘴唇哆嗦,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与认命的佛号:“阿弥陀佛…涅盘…涅盘…” 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佝偻着背,挥手示意僧众退下,将这充斥着血腥与神迹的修罗场,留给了天命与它的执行者。角落里的京营军官面色变幻,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最终在道衍平静无波却又深不可测的目光扫过时,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按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松开,退入更深的阴影。
王彦依旧死死捂着朱棣额头的伤口,老泪混着血水,滴落在僧袍上。他听不懂什么涅盘,什么天命归位,他只看到主子惨白的脸和微弱的气息。但道衍的出现,那神秘莫测的一指,以及此刻殿内陡然转变的气氛,让他绝望的心底,硬生生挤出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缝隙。
道衍不再言语。他缓步走到朱棣身侧,盘膝坐下,枯瘦的手指搭上朱棣冰冷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在每一次跳动中,隐隐透出一股蛰伏的、如同地火奔涌般的沉雄力量。他闭目凝神,如同老僧入定,周身气息与殿内残留的血腥、檀香以及那诡异的血色佛光奇异地交融在一起。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刻都无比漫长。应天惊雷·黄泉路引
应天城,奉天殿。
金碧辉煌的殿堂,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龙椅空悬,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真空。丹墀之下,黑压压的文武百官垂首肃立,空气凝滞得如同铁板。阳光透过高大的雕花窗棂投射进来,在光洁的金砖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如同蛰伏的巨兽。
齐泰立于文官班首,官袍下摆那点刺目的粪污痕迹已被精心处理过,但仿佛仍散发着无形的恶臭,灼烧着他的尊严。他的脸色比庆寿寺时更加阴沉,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困兽。那份构陷朱棣“妖术惑众、装疯谋逆”的密奏,连同庆寿寺玉麟坠尘、神兽染血的“噩耗”,已于昨夜八百里加急送入宫中。此刻,他如同站在悬崖边,等待着决定命运的狂风。
殿侧珠帘微动,一名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老太监捧着一卷明黄诏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他展开诏书,尖细而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破了殿内死寂的空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膺天命,抚驭万方。念及骨肉,尤怀恻隐。然燕王朱棣,不思君恩,不守臣节!近有奏报,其于北平庆寿寺,假托神迹,妖言惑众,聚敛民心!更于佛门清净之地,装疯卖傻,亵渎神兽,致使佛宝坠尘,天象示警!其行乖戾,其心叵测!此等悖逆狂悖,视天威如无物之举,实乃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诏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敲打在百官心头。装疯卖傻?亵渎神兽?佛宝坠尘?天象示警?!这些词句组合在一起,描绘出的是一幅足以将任何藩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恐怖图景!
齐泰低垂的眼帘下,掠过一丝狠戾的快意。成了!这诏书,这措辞!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厉!还要绝!朱棣,你的死期到了!
老太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夜枭啼鸣,带着一种宣判死刑的冷酷:
“着即削去燕王朱棣一切王爵封号,废为庶人!命北平都指挥使张信、谢贵,即刻率兵包围燕王府,锁拿逆贼朱棣及其同党,押解进京!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另,北平布政使张昺、都指挥佥事张信,坐视藩王悖逆,失察渎职,着即免职,锁拿问罪!北平三司,凡有与燕逆勾连者,一经查实,立斩不赦!”
“此诏,八百里加急,通传天下!以儆效尤!钦此——!”
“钦此”二字如同丧钟,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余音冰冷刺骨。
死寂!比庆寿寺大雄宝殿更彻底的死寂!百官无不骇然失色,冷汗瞬间浸透里衣!削爵!废为庶人!锁拿进京!格杀勿论!这已不是惩戒,这是要将燕王一系连根拔起!是赤裸裸的绝杀令!庆寿寺的“神迹”传闻犹在耳边,转眼间就成了“妖言惑众”、“亵渎神兽”的铁证?这诏书背后透出的血腥与急迫,让所有嗅到政治风暴气息的官员都感到不寒而栗!
齐泰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压抑不住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怨毒与快意。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臣,谨遵圣谕!定当督促有司,即刻发兵北平,锁拿逆贼!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森然的寒气。
诏书被飞快地誊抄,盖上鲜红的、象征着生杀予夺的玉玺大印。数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宫门,冲出应天城,沿着通往北平的官道,绝尘而去!马蹄踏碎初春的泥泞,踏碎的,更是维系大明北方最后一丝脆弱的平衡!那卷明黄的诏书,不再只是丝帛与墨迹,而是一条用皇权与猜忌铺就的、直通黄泉的血色路引!北平阴云·困兽磨牙
北平城,燕王府。
肃杀的气氛如同无形的铅云,沉甸甸地压在王府的每一片琉璃瓦上。府门紧闭,侍卫的甲胄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冰冷的寒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长街尽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连枝头的鸟儿都噤了声。
王府深处,承运殿。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张玉、朱能、丘福等燕藩核心将领盔甲未卸,按剑而立,面色凝重如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王彦拖着疲惫不堪、沾满血污的身体,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殿内。他老脸煞白,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哭腔和极致的紧迫:“世子!道衍大师!不好了!应天…应天来旨了!是…是锁拿王爷的诏书!削爵废为庶人!张信、谢贵那两条朝廷的恶狗…已经点齐兵马…把王府…把王府给围了!水泄不通啊!”
“什么?!” 张玉虎目圆睁,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一股狂暴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朱能、丘福等人亦是脸色剧变,眼中怒火熊熊!
世子朱高炽端坐于主位旁的一张太师椅上,年仅十几岁的少年,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双颊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瘦弱的身躯裹在厚重的锦袍里,似乎不胜寒意,不时发出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然而,他那双与朱棣极为相似的、狭长而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异常明亮,如同淬火的寒星,死死盯着王彦,里面没有惊慌,只有冰封的怒意与一种超越年龄的沉冷。
“诏书…内容…咳咳…念!” 朱高炽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窟里捞出来。
王彦不敢怠慢,强忍着悲痛与恐惧,颤抖着将诏书上那恶毒的措辞复述了一遍:“…装疯卖傻,亵渎神兽,致使佛宝坠尘,天象示警…削爵废为庶人…锁拿进京…格杀勿论…” 每念一句,殿内的温度就仿佛降低一分,将领们眼中的怒火就炽盛一分!
“放他娘的屁!” 丘福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须发戟张,怒喝道:“王爷在庆寿寺为王妃祈福,叩拜神兽,以至血染佛殿!那是赤诚之心,感天动地!到了这帮狗官嘴里,竟成了装疯卖傻,亵渎神兽?!还要锁拿进京?格杀勿论?!我丘福第一个不答应!”
“对!不答应!” 朱能双目赤红,手按佩刀,“王爷待我等恩重如山!朝廷如此倒行逆施,诬陷忠良!我等岂能坐视王爷受辱?!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拼了!”
“杀出去!跟那些朝廷的走狗拼了!”
殿内群情激愤,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悲愤与杀气几乎要掀翻屋顶!
“咳咳…咳咳咳…” 朱高炽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一触即发的狂躁。他咳得弯下腰,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瘦弱的肩膀剧烈抖动。王彦慌忙上前为他捶背。好半晌,咳嗽才渐渐平息。朱高炽抬起头,用手帕掩着嘴,指缝间赫然带着一丝刺目的猩红!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攥紧,藏入袖中。
他缓缓扫视着群情激愤的将领,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冷静得可怕。
“拼?” 少年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洞穿狂热的冰冷,“拿什么拼?张信、谢贵领的是朝廷王命,带的是北平精锐!王府亲卫不过八百!城外…咳咳…城外朝廷大军虎视眈眈!此刻冲出去,是救父王?还是…急着送死,让朝廷坐实我燕藩谋逆之罪?!”
冰冷的话语如同兜头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将领们冲动的怒火。张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沉声道:“世子所言极是!此刻冲动,非但救不了王爷,反而会害了所有人!朝廷这是要逼反我们!我们…必须等王爷醒来!等道衍大师的指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内一角。
道衍和尚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双目微阖,如同老僧入定。他枯瘦的手指依旧搭在朱棣冰冷的手腕上(朱棣已被秘密转移回王府静室),仿佛与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自回到王府,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如同守护着一颗在血火中淬炼的龙卵。
殿外,隐隐传来兵甲摩擦的铿锵声,士兵呼喝的号令声,以及战马不安的嘶鸣。那时张信、谢贵率领的朝廷兵马,如同铁桶般将燕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如林,弓弩上弦,肃杀之气直冲云霄。一张张冰冷的、写满“奉旨拿逆”的面孔,透过府门的缝隙,死死盯着这座象征着北境藩王权威的府邸。只等一声令下,便要破门而入!
王府内,死寂蔓延。将领们按剑的手心满是汗水,目光在紧闭的殿门和如同石像般的道衍身上来回逡巡。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像是架在烈火上的煎熬!
朱高炽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抠住了太师椅冰冷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袖中那块沾染了咳出鲜血的手帕,如同烙铁般灼烧着他的肌肤。他望向静室的方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担忧,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强行压抑的、近乎疯狂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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