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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动任何侍从,夜雨走到寝宫一角的空地上,那里铭刻着一个复杂的魔法阵,散发着淡淡的奥术光辉。这是王宫内部专用的传送阵,可以快速抵达艾泽拉斯的几个重要地点,达拉然便是其中之一。
随着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夜雨的身影消失在魔法阵的光芒中。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身处达拉然那高耸入云的紫罗兰城堡内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熟悉的奥术气息。
他直接走向那间决定艾泽拉斯命运的议事大厅。此刻,大厅内已经再次聚集了联盟与部落的最高领导者们,以及肯瑞托的法师代表。气氛比上一次会议更加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瓦兰奈尔带回的情报太过惊人,暮光堡垒的仪式地点,以及死亡之翼潜藏于深岩之洲的消息,如同两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根据瓦兰奈尔侯爵提供的情报,暮光堡垒内部防御极其森严,并且有强大的暗影结界守护。常规的军事突袭,恐怕伤亡会非常惨重,而且未必能成功阻止仪式。”大法师罗宁站在会议桌旁,指着中央魔法影像中呈现出的暮光堡垒的模拟结构图,语气沉重。
“哼,结界?”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粗声粗气地说道,拳头砸在桌面上,“那就用足够强大的力量把它轰开!部落的攻城武器,加上联盟的那些侏儒玩意儿,我就不信砸不烂它!”
“地狱咆哮酋长,请冷静。”吉恩·格雷迈恩阴沉着脸开口,狼人特有的低吼声让空气都有些震动,“暮光堡垒不是普通的要塞。更何况,我们的目标是阻止仪式,不是夷平堡垒。如果在强攻中,他们提前完成了仪式,或者狗急跳墙引爆了什么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格雷迈恩国王说得有道理。”瓦里安·乌瑞恩沉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我们必须制定一个精确、快速、能够直击核心的计划。情报显示,主持仪式的可能是暮光之锤的高阶祭司,甚至可能是古加尔本人!”
“或者,”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是侏儒大工匠梅卡托克,他调整了一下悬浮座椅的高度,“我们可以考虑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比如,我们曾经用来净化太阳之井的那种……大当量奥术聚能爆破装置?”
他口中的“大当量奥术聚能爆破装置”,正是当初夜雨和血精灵联手“净化”(实际上是某种意义上的摧毁)太阳之井时,侏儒工程师们提供技术支持制造出来的、被夜雨私下戏称为“诺莫瑞根版氢弹”的超级武器。那玩意儿的威力确实惊天动地,几乎将半个奎尔丹纳斯岛夷为平地。
这个提议让在场的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用那东西去炸暮光堡垒?
“恐怕不怎么管用。”一个清冷的,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响起,正是刚刚通过传送阵抵达的夜雨。他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精彩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各位,早上好。看来我错过了精彩的讨论。”
“逐风国王,你来得正好。”罗宁松了口气,夜雨总能提出一些出人意料但有效的想法,“关于梅卡托克大师的提议……”
“威力是够了,但有两个问题。”夜雨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暮光堡垒结构复杂,地下部分更是深不可测,我们无法确定仪式的具体位置。那一发下去,能不能精准摧毁仪式核心,很难说。万一只是炸塌了外围,反而可能让核心区域的防御更加严密,或者干脆加速仪式进程。”
“第二,”他顿了顿,看向罗宁,“大法师阁下,根据我们后续从一些被俘的低阶暮光教徒口中得到的情报,以及肯瑞托对暮光堡垒周边空间能量波动的监测分析……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一些异常吗?”
罗宁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脸色微变:“你是说……位面裂隙的能量特征?”
“没错。”夜雨点了点头,“有相当大的可能性,那个所谓的‘仪式’,其核心部分根本不在艾泽拉斯的暮光堡垒内部,而是在一个与堡垒相连的、被扭曲的元素位面,或者干脆就是某个亚空间里举行。堡垒本身,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能量信标和传送门。如果是这样,就算我们把整个暮光高地都炸平了,也未必能阻止仪式。”
夜雨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仪式不在艾泽拉斯本土,那强攻暮光堡垒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派遣小股精锐潜入?风险太大,成功率太低。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年轻的贝恩·血蹄忍不住问道,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完成仪式,迎接死亡之翼的归来吗?”泰兰德·语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
“绝不!”瓦里安猛地一拍桌子。
“或许……”一直沉默不语的希尔瓦娜斯突然开口,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我们可以尝试污染他们的仪式。用凋零瘟疫……或者更强力的亡灵魔法……”
“不行!”萨尔和玛法里奥几乎同时出声反对。使用那样的力量,后果同样不堪设想,甚至可能造成比死亡之翼更大的灾难。
会议再次陷入了僵局。各种方案被提出,又被否决。强攻不行,潜入太险,魔法干扰效果未知,污染仪式更是饮鸩止渴。众人绞尽脑汁,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大厅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甚至连瓦里安都开始烦躁地踱步时,夜雨再次慢悠悠地开口了。
他端起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杯热茶,轻轻吹了口气,仿佛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说各位大佬,咱们是不是有点……钻牛角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暮光之锤费尽心机,搞这么大的阵仗,又是渗透又是腐化,又是修建堡垒又是搞什么鬼仪式,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夜雨问道。
“当然是迎接死亡之翼的回归!让他们的黑暗主人重临艾泽拉斯!”加尔鲁什想也不想地回答。
“没错。”夜雨打了个响指,“他们的核心目标,是让死亡之翼,也就是耐萨里奥,完全恢复力量,并且能够突破元素壁垒,降临到艾泽拉斯,执行灭世计划。”
“根据瓦兰奈尔拼死带回来的情报,现在耐萨里奥在哪里?”夜雨看向众人。
“深岩之洲!”罗宁立刻回答,“土元素位面,石母瑟拉塞恩的领域!”
“这就对了嘛。”夜雨放下茶杯,脸上露出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既然暮光之锤搞仪式的目地是为了让死亡之翼出来搞事,那我们为什么非要盯着那个仪式不放呢?”
他环视一周,看着众人脸上困惑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直接去深岩之洲,找到正在那里潜伏、恢复力量、等待仪式接引的死亡之翼,把他摁死在元素位面里,不就行了?”
“……”
整个议事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夜雨·莱纳德,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瓦里安握着剑柄的手停在了半空。
麦格尼捻着胡须的动作僵住了。
泰兰德和玛法里奥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萨尔的眉头先是紧锁,随即缓缓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希尔瓦娜斯冰冷的嘴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
加尔鲁什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连一向淡定的罗宁和梅卡托克,此刻也是一脸愕然。
夜雨看着众人石化的表情,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地补充道:“死亡之翼都被我们干掉了,他们那个仪式……还有个锤子用?”
“嘶!!!”
短暂的死寂之后,大厅内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对啊!
釜底抽薪!
与其费尽心思去阻止那个可能在异位面举行的、充满变数的仪式,为什么不直接去解决问题的根源——死亡之翼本人?!
只要死亡之翼无法回归,暮光之锤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这个思路……简直是……简单粗暴,却又直指核心!
“直接……去深岩之洲……干掉死亡之翼?”瓦里安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这可行吗?”
“深岩之洲是元素位面,我们凡人进入其中,力量会受到压制……”玛法里奥皱眉道,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思考。
“但并非无法进入!而且,石母瑟拉塞恩未必会欢迎耐萨里奥这个‘客人’!我们或许可以争取到她的帮助!”萨尔沉声道,作为萨满,他对元素位面更加了解。
“就算有困难,也比强攻暮光堡垒,或者眼睁睁看着仪式完成要好!”麦格尼用力一拍桌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同意夜雨小子的提议!这才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哼,虽然这小子总是歪点子多,但这次……说得有道理!”加尔鲁什难得没有直接反对,只是嘀咕了一句。
希尔瓦娜斯没有说话,但她眼中那抹算计的光芒变得更加深邃。直接攻击死亡之翼?这确实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选择,风险巨大,但潜在的回报也同样惊人。
夜雨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这个“艾泽拉斯吵架天团”,总算在关键问题上达成了一致。至于如何进入深岩之洲,如何找到并对抗死亡之翼……那将是下一步需要解决的问题了。但至少,他们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不再被动的战略方向。
艾泽拉斯的命运,或许真的要在元素位面,迎来一场决定性的碰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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