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时间残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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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吞噬一切后，林小羽陷入无边的黑暗，身体像是被卷入湍急的河流，无数记忆碎片如锋利的砂砾般刮擦着意识。她想呼喊张晨和零号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冰冷的虚无将自己淹没。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亮起，零号项链传来熟悉的震动，少年的数据核心残片艰难地重组出模糊的轮廓。

“姐... 坚持住...” 零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爆炸产生的时间乱流... 把我们冲到了马里亚纳海沟外围。” 林小羽的意识逐渐清醒，海水的咸腥味涌入鼻腔，初代校准仪的金属外壳贴着她的掌心，仪器表面的裂痕更深了，却仍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头顶是一片浑浊的海水，远处漂浮着海底建筑的残骸，在幽蓝的生物荧光中宛如一座死寂的废墟。

林小羽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潜水服的一侧被变形的金属支架卡住。她强忍着肩膀的剧痛，用钢笔导线割开布料，这时才注意到周围散落着许多发光的晶体碎片 —— 正是幽蓝密室中封存记忆的装置。这些碎片在海水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每一块都倒映着不同的历史画面，有些画面里她戴着金色面具，正在操控灾难的发生。

“别碰那些碎片！” 零号的数据核心突然发出警告，少年的虚影紧张地闪烁，“它们沾染了观测者的记忆病毒，一旦...”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机械运转声打断。林小羽猛地抬头，透过海水的迷雾，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残骸中穿梭 —— 那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腰间别着的钢笔，笔帽上刻着陈玉华的名字缩写。

“是在南极出现的那个人...” 林小羽喃喃自语，心跳加速。她握紧校准仪，小心翼翼地跟在对方身后。银色面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手中的仪器发射出一道扫描光束。林小羽连忙躲到一块巨大的金属板后，耳中传来零号焦急的声音：“姐，他的仪器频率和观测者装置有共鸣，但又不完全一样... 像是经过改良的追踪器！”

就在这时，海水突然剧烈晃动，无数机械鱼从残骸缝隙中游出。这些机械鱼的鳞片上不再是三叶草徽标，而是换成了银色的眼睛图案。林小羽的机械表碎片在口袋里震动，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显示这些机械鱼的核心，竟是由张晨拍立得中残留的记忆数据改造而成。“张晨...” 她的喉咙发紧，想起少年在爆炸前最后的笑容，眼眶瞬间湿润。

银色面具人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语言，机械鱼群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林小羽咬了咬牙，决定跟上。在穿过一片扭曲的金属走廊时，她的零号项链突然投射出一段陌生的记忆：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陈玉华和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激烈争吵，男人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上面写着 “时间锚点重启计划”。

“妈妈认识他...” 林小羽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加快脚步，却在转过一个拐角时，迎面撞上了一群机械守卫。这些守卫的外形与南极基地的克隆人相似，但他们的眼睛闪烁着银色光芒，胸口的装置正在吸收周围的记忆碎片。零号的数据核心主动迎击，化作光刃切开守卫的防线，少年的意识体变得更加透明：“姐，这些守卫的控制系统... 有我和张晨的战斗数据！”

林小羽将血脉力量注入校准仪，仪器发出的声波震碎了最近的机械守卫。在能量爆发的瞬间，她看到守卫体内掉落出一张残缺的照片 ——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陈玉华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背景是一个巨大的环形装置，而在画面边缘，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正在注视着她们。

“原来一切从那时就开始了...” 林小羽的泪水混着海水滑落。就在这时，海底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银色面具人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在海水中回荡：“时间守护者的末裔，你以为摧毁了观测者的核心，就能改写命运吗？” 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的记忆碎片开始快速聚集，在空中拼凑出一个巨大的银色眼睛图案，瞳孔位置闪烁着与观测者数据流相似的紫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