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七斗沉渊…静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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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凛冽，吹散了残留的硫磺焦糊味和最后一丝血腥腐朽。断崖上，一片死寂。只有那悬浮的星图虚影和本源魔晶，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搏杀并非幻觉。

疯道人慢悠悠地收回烟杆，对着烟锅吹了吹，似乎想把里面那点烟灰吹掉。然后，他极其自然地把烟杆重新揣回怀里破麻袋似的衣襟内。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悬浮在半空的本源魔晶，又落在陈默那张因震撼而呆滞的脸上，最后，停留在他怀里那卷微微震颤的《观剑谱》上。

“灰扫了，” 疯道人的声音依旧嘶哑难听，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淡，“路…也指了。” 他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空中那缓缓旋转的烟圈星图。

陈默猛地回过神，心脏还在狂跳。他看着那清晰的归墟海眼星图，又看看悬浮在旁的蚀骨本源魔晶，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沉甸甸的责任感涌上心头。静渊剑…就在那里！

“前…前辈！这魔晶…” 陈默指着那颗悬浮的结晶，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蚀骨老魔最后的精华，绝对的重宝！

疯道人眼皮都没抬，抱着胳膊，身体往后一仰，靠在了冰冷的岩石上，仿佛准备打盹：“狗吃了长个儿，人拿了…烧心。”

话音刚落！

“嗷呜——！” 一直蓄势待发的哈士奇发出一声兴奋的长啸！它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腾空而起！狗嘴精准无比地一口叼住那颗悬浮的本源魔晶！喉咙一动，咕咚一声，再次吞了下去！

这一次，异象陡生！

吞下魔晶的瞬间，哈士奇周身流转的银辉骤然暴涨！如同在它体外点燃了一轮微缩的银色满月！清冷而神圣的净化光辉将整个断崖映照得一片通明！它的身躯在这光辉中似乎微微膨胀了一圈，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流畅有力，皮毛下的银辉如同活水般流淌。最惊人的是它的双眼，那原本蕴藏的清冷银辉，此刻仿佛融入了点点深邃的星光，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内敛、更加磅礴的气息，隐隐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狗剑仙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缕带着星辉的银色气息从它鼻孔喷出。它轻盈地落回地面，踱到陈默脚边，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然后…趴下，狗眼惬意地眯起，周身那暴涨的银辉缓缓收敛，最终只在皮毛下流淌着温润如玉的光泽，仿佛刚才那惊人的蜕变只是错觉。

陈默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狗东西是真不挑食！还专挑大补的！看这架势，怕不是真要成仙了？

疯道人似乎对狗子的蜕变毫无兴趣。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浑浊的眼睛，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战耗光了他所有的精神。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破麻袋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困了…” 他含糊地嘟囔着，脚步虚浮地走向那颤巍巍的铁索桥，似乎打算去对面的孤峰找个地方睡觉。

“前辈！” 陈默急忙喊道，指着空中那依旧悬浮、为他指明道路的烟圈星图，“这图…这图怎么收起来？还有…您要去哪？”

疯道人脚步顿住，却没回头。他抬起枯瘦的手，对着空中那缓缓旋转的烟圈星图，极其随意地…挥了挥袖子。

呼！

那凝实的星图虚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瞬间化作无数道细微的、闪烁着星芒的光点，簌簌落下！这些光点并未消散，而是如同百川归海，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陈默怀中那卷微微发热的《观剑谱》之中！

帛书表面微光一闪，旋即恢复了破旧的模样。但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书卷内部，似乎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由星光构成的“地图”烙印！

“图在书里…路在脚下…” 疯道人嘶哑的声音随着山风飘来，身影已经踏上了那摇摇晃晃的铁索桥，破麻袋袍子被风吹得鼓起，像一只巨大的、蹒跚的怪鸟。

“至于老夫…”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萧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找个没灰的地儿…抽口烟…睡一觉…”

话音未落，那破麻袋的身影已在铁索桥的晃动中，隐入了对面孤峰的云雾里，消失不见。只有那淡淡的硫磺焦糊味，似乎还在断崖上萦绕了片刻，最终也被凛冽的山风吹散。

断崖边，只剩下陈默一人，抱着那卷内藏星图的《观剑谱》，脚边趴着吞了魔晶、皮毛流淌银辉的狗剑仙。

他望着疯道人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怀中的帛书，最后目光落在翻滚的云海尽头。归墟海眼…七斗沉渊…静渊剑…

陈默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山风，攥紧了拳头。肋下的伤疤似乎不再疼痛，左眼的酸胀也化作了某种奇异的清明。

扫灰人指了路。

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