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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铜铃摇碎雨声的瞬间,古井传来轰然巨响。苏棠感觉有人拽住她的手腕,是陆沉的手,冷得像从井底捞出来的,脉搏跳动处竟没有体温。她被拖向井边时,红盖头突然滑落,眼前的场景让她浑身血液结冰:
井沿站着七个纸人,金粉眼睛全转向她,而陆沉不知何时换上了青色长袍,衣摆绣着与族谱上“陆沉”生卒年相同的暗纹。他转身时,苍白的脸上浮着诡异的潮红,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母亲葬礼那天,守墓人对着棺木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你母亲当年逃婚时,把你的生辰八字缝进了我的婚书。”陆沉抬手,掌心躺着半张泛黄的纸,边缘渗着新鲜的血,正是苏棠刚才摸到的符咒,“她以为用自己的血咒能困住我,却不知道,每任苏家新娘的血,都会让我在人间多留十年。”
井底的呼唤声突然清晰起来,这次是多个女声的重叠:“我们都是被换了生辰八字的替死鬼!你母亲的真名在井里——”苏棠低头,发现嫁衣内衬的符咒上,母亲的名字“苏月娥”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见过的三个字:“苏念槐”。
老妇不知何时跪在井边,寿衣褪到肘弯,露出双臂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针孔旁都刻着极小的生辰八字——正是族谱上那些早逝新娘的。她爬向苏棠,指甲抠进青砖:“三十年了,陆家少爷等的不是你娘,是你啊!当年你娘把你的胎毛笔塞进婚书,你的血从落地就浸在槐阴村的咒里——”
闪电劈开夜幕,苏棠看见祠堂梁柱上的彩绘突然剥落,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婚书,每一张的新娘栏都写着“苏棠”,落款时间从光绪十九年到2023年,跨越百年,却用着同一种墨迹。而陆沉手腕的伤疤此刻正在渗血,血珠滴进古井,水面竟浮现出她童年的倒影——十岁那年的暴雨夜,母亲把她塞进衣柜前,往她颈间挂的根本不是玉佩,而是半张婚书。
“该下聘了。”陆沉举起染血的符咒,古井突然喷出黑水,水中浮着七具新娘的骸骨,每具手腕都系着红绳,绳头拴着的,正是苏棠这些年丢失的东西:十二岁的校牌、十八岁的项链、还有母亲棺木里那枚碎玉。
老妇突然扑向她,指甲划过她的手腕,鲜血滴在族谱上,她的名字下方突然多出一行小字:“卒于2023年七月十五”。而陆沉的面容在黑水中模糊,最终化作守墓人的模样——那个在母亲葬礼上,悄悄把碎玉塞进她口袋的男人。
“你母亲没告诉你,她才是真正的‘陆沉’新娘。”守墓人的声音从井底传来,“二十年前她偷走你的生辰八字,却让你的血成了开启诅咒的钥匙。现在该换你了,苏念槐——”
苏棠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每个生日都下暴雨,为什么母亲的遗物里总有半张婚书。她低头看向嫁衣内衬,母亲缝的符咒不知何时变成了她的胎毛,而胎毛根部,缠着根红绳,绳头系着的,正是陆沉手中那半张写着她真名的婚书。
古井的黑水漫上井沿,七具骸骨的红绳突然绷直,像七条毒蛇扑向她。苏棠转身想逃,却撞进陆沉怀里,他的体温此刻突然变得灼人,胸前口袋里露出半张照片——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念槐,别怕,井里的婚书才是你的出生证明”。
钟声在子时末刻敲响,老妇的寿衣突然化作纸钱,在黑水中纷飞。苏棠感觉自己被拽向古井,陆沉的手扣住她的腰,触感像具骷髅。最后一刻,她望向祠堂匾额,“槐阴世泽”的“泽”字完全剥落,露出背后的木刻:“阴婚不绝,血脉不止”。
黑水没过头顶时,她终于听见母亲的声音,从井底最深处传来:“念槐,把胎毛塞进婚书的双螺旋——”苏棠摸向颈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红绳,绳上串着的不是玉佩,而是她的胎毛,正与陆沉手中的婚书产生共鸣。
当胎毛触碰到婚书的瞬间,整个祠堂剧烈震动,七具骸骨的红绳应声而断。苏棠在下沉中看见,井壁刻满了历代新娘的名字,最新的那行是“苏念槐 2023”,而在其下方,母亲的名字“苏月娥”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陆沉真正的生卒年——原来他根本不是光绪年间的亡魂,而是与苏棠同龄的活人,只是被诅咒困在了槐阴村的时间里。
黑水突然变得清澈,苏棠看见井底躺着个木盒,盒盖上刻着与她胎毛相同的双螺旋。当陆沉的手即将触碰到木盒时,他突然发出惨叫,面容在月光下迅速衰老,露出底下年轻的轮廓——那是母亲葬礼上,她见过的、给她递伞的陌生少年。
“我等了你三十年。”少年的声音混着泪水,“从你母亲逃婚那年起,每任新娘都会生下一个带双螺旋胎记的女孩,而每个女孩,都会在二十三岁生日被带回槐阴村。你母亲以为摔碎玉佩就能救你,却不知道,真正的诅咒,藏在苏家女人的血脉里。”
苏棠低头,发现自己手腕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青色的双螺旋,与陆沉手腕的伤疤完全吻合。她终于明白,所谓的阴婚,不过是槐阴村用苏家血脉祭祀古井的骗局,而陆沉,不过是另一个被诅咒困在时间里的祭品。
井水上浮起母亲的碎玉,七片残片自动拼合,露出背面的字:“七月十五子时,用胎血祭双螺旋”。苏棠咬破指尖,血滴在碎玉上,古井突然喷出强光,祠堂的族谱应声而焚,所有新娘的名字在火中化作蝴蝶,飞向暴雨中的天空。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躺在老宅的天井里,暴雨不知何时停了,陆沉蜷缩在井边,变回了那个年轻的少年,手腕的伤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与她相同的双螺旋胎记。老妇和纸人都已消失,祠堂匾额恢复成“槐阴世泽”,只是“泽”字右下角,多了道新鲜的刻痕,像滴未干的泪。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父亲发来的短信,这次没有被截断:“念槐,你母亲当年没告诉你,你的小名‘念槐’,是槐阴村阴婚的诅咒密码。现在马上离开,别回头——”
苏棠站起身,望向井口,水面倒映着黎明的天光,井底的木盒已经打开,里面躺着半张泛黄的纸,正是她的出生证明,而父亲栏写着的,赫然是“陆沉”二字。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睛,映着的不是病房的灯光,而是井底的双螺旋,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母亲真正的恐惧。
少年陆沉在晨光中醒来,眼中带着三十年的沧桑:“我们的血,终于解开了双螺旋的诅咒。”他指向祠堂外,槐树的影子里,站着许多穿红嫁衣的女人,她们的面容逐渐清晰,正是族谱上那些早逝的新娘,此刻她们的手腕上,双螺旋胎记正在消失,化作真正的、属于人类的脉搏。
苏棠摸向颈间,胎毛还在,碎玉已完整。她知道,诅咒并未完全消失,但至少,这一代的苏家女人,不再需要用鲜血来喂养古井。当她转身离开祠堂时,听见身后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是那半张出生证明,父亲栏的“陆沉”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母亲的名字“苏月娥”——原来在诅咒的最深处,藏着的是母亲用生命为她改写的、真正的命运。
暴雨再次落下,却不再带着血色。苏棠牵着陆沉的手跑过石板路,村口的老槐树下,当年递白纸灯笼的老人正在焚烧纸钱,火光中,她看见母亲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攥着的,是苏棠小时候的胎毛笔,笔杆上刻着的,正是逆时针的双螺旋——那不是诅咒的符号,而是母亲为她编织的、对抗命运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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