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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个宿主需要自愿献上眼睛。”他的声音像书页摩擦般沙沙作响,左眼角的胎记此刻红得滴血,“你母亲骗了你,那些陶瓶不是封印,是培养皿。”
地下室传来的碎裂声里混着木塞崩飞的轻响,檀香突然变得辛辣。我看见黑雾涌来的方向,楼梯拐角处浮着半透明的人影——是穿着墨绿旗袍的母亲,她颈侧的菱形纹路正在渗血,手里举着那本被撕去封面的《吉尔伽美什》。
“晚秋!”母亲的声音带着十年前雨夜的潮气,“钥匙孔在诗集第三百零七页!”她的身影突然被黑雾吞噬,临终前的记忆却在此时清晰浮现:父亲坠楼前塞给我铜钥匙,说“别相信穿制服的眼睛”,而他坠落的天台,围墙上刻着和陶瓶相同的瞳孔符号。
沈砚的手已经扣住诗选封面,书页间渗出的黑雾正顺着他手臂爬满颈侧。我猛地将火柴划向收银台边缘的煤油灯,火焰腾起的瞬间,藏在柜台暗格的《吉尔伽美什》突然发出蜂鸣。母亲藏在灯座里的羊皮纸飘落,上面用楔形文字画着七个重叠的瞳孔,第七个瞳孔中央是问竹斋的平面图——地下室的位置标着燃烧的书本。
“你以为点燃书就能毁掉我们?”沈砚的嘴角扯出不自然的弧度,他胸前的警徽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瞳孔符号的金属纹身,“从你母亲打开第一个陶瓶起,所有接触过古籍的人都是我们的眼睛。”
黑雾已经漫到一楼,我看见漂浮的文字眼睛组成母亲的脸,却在开口时变成苏明雪的声音:“暗格里的铁盒……其实是空的。”冷汗浸透后背,我突然想起母亲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墨迹,比前面的字迹浅淡许多——那是用柠檬汁写的,火烤后才会显形,而我刚才根本没点火!
真正的笔记本应该还在地下室!这个念头让我转身就跑,沈砚变形的手掌擦着我后颈划过,在墙纸留下五道渗血的指痕。三楼暗格的密门还开着,我顺着旋转木梯往下时,鞋底碾到潮湿的槐叶——这是只有二楼植物区才有的落叶,证明沈砚之前根本不是从正门进来。
地下室的石台上,第七个陶瓶正在崩裂,瓶口插着半支燃尽的檀香。瓶中涌出的黑雾里,密密麻麻的文字眼睛排列成我从小到大的照片:十二岁在仓库看见母亲开瓶,十七岁整理旧书时后颈第一次刺痛,三天前在沈砚办公室看见他抽屉里的瞳孔书签……这些记忆碎片原来都是瞳孔组织植入的!
“你父亲当年想烧掉所有古籍。”周明修的尸体不知何时靠在墙角,他的眼球已经变成纯黑,“但文字一旦存在过,就会在瞳孔里永生。”他的手指突然指向我手中的煤油灯,“你母亲藏起《吉尔伽美什》时,把你父亲的记忆封在了书里——现在该让他看看,女儿要变成新的容器了。”
沈砚的脚步声在楼梯回响,我握紧煤油灯冲向墙角的铁盒。真正的笔记本躺在里面,最后一页用鲜血写着:“当第七个陶瓶裂开,点燃《吉尔伽美什》,让文字在火焰里睁开眼睛——它们会吞噬自己的宿主。”
黑雾已经裹住我的脚踝,那些由“林晚秋”三个字组成的眼睛正在啃噬我的视线。沈砚出现在地下室门口,警服下的皮肤布满蠕动的黑色纹路,他举起的手中握着母亲的铜钥匙——原来刚才在三楼,我摸到的只是瞳孔组织制造的幻象!
“父亲……”我对着煤油灯说出这个词的瞬间,《吉尔伽美什》突然从沈砚手中飞出,封面在火光中显形出父亲的日记残页:“瞳孔组织寄生在楔形文字里,唯有让它们吞噬自己的宿主,才能打破循环。”
当沈砚扑来时,我将煤油灯砸向石台上的陶瓶。火焰点燃黑雾的刹那,所有文字眼睛同时发出尖啸。我看见沈砚的身体在火中透明化,他的记忆如走马灯般涌进我脑海:三年前他在仓库目睹母亲点燃第一份密文,上周在苏明雪书包里放入瞳孔书签,还有今早他在警局篡改的档案——第七个宿主的名字,从来都是“林晚秋”。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后颈的菱形纹路突然发烫,母亲临终前的体温透过记忆传来,“你让我看见的每一段残像,都是你们筛选宿主的测试。”
火光照亮地下室角落,那里堆着七具石棺,第五具棺盖内侧刻着苏明雪的名字,第七具棺盖上雕着我的侧脸。沈砚的身体在火焰中崩解成无数文字,最后拼成父亲的字迹:“别怕,当年我没烧完的书,你可以让它们在自己的眼睛里灭亡。”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雨幕时,问竹斋的旧书正在自动燃烧。我抱着真正的笔记本站在门口,看见沈砚的警徽掉在灰烬里,背面刻着“问竹斋第三代守书人”。原来从祖父那代起,我们家族就在用血脉封印瞳孔组织,而所谓的“宿主”,不过是组织筛选出的、能让文字在现代重生的容器。
后颈的灼痛渐渐消失,我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肤——菱形纹路不见了。母亲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写的小字:“当瞳孔组织在火焰中自噬,所有被篡改的记忆都会变成真正的钥匙。”
口袋里的铜钥匙突然变得冰凉,我听见仓库方向传来木板倒地的声响。跑过去时,发现暗墙后露出新的密室,里面整齐排列着未被烧毁的古籍,每本书的扉页都贴着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母亲在旧书架前微笑,还有张摄于1912年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左眼角有红色胎记,怀里抱着的《爱伦坡诗选》,正是苏明雪死亡时的那本。
警笛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是真正的救援。我看着灰烬中浮现的槐叶纹陶片,突然明白瞳孔组织从未真正消失——只要还有人翻开旧书,文字里的眼睛就会永远醒着。而作为守书人,我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雨停了,阳光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在满地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曾在黑雾中浮动的文字眼睛,此刻都安静地躺在灰烬里,像睡着了的黑色蝴蝶。我捡起半张未燃尽的纸,上面印着爱伦坡的诗句:“千万颗星星在夜幕中眨眼,而你的眼睛是我唯一的星光——”
但这一次,我知道该如何让这些“星光”永远沉睡在文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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