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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攥着金属盒站在经纬孤儿院门口,盒面的星轨纹路正与院墙上的铁花产生共鸣。
铁门锈迹斑斑,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辉,门楣上“经纬孤儿院”五个字剥落的漆皮下,露出底层刻着的“永夜病院 儿童实验分部 1978”。
2025年6月5日的夜风穿过铁门,带来婴儿逆时啼哭的倒放声——“哇……哇……”变成“……哇呜……哇”,像有人在倒放磁带。
“第13号,欢迎回家。”门内传来木屐敲击地面的声响。一个穿蓝色围裙的保育员推着婴儿车走出,她的脸被宽檐帽遮住,围裙上绣着经纬数据的logo,却在针脚处渗出暗红色的“奶渍”。
婴儿车里没有婴儿,只有一个旋转的八音盒,盒盖刻着母亲林岚抱着婴儿的图案,而婴儿的脸是一片模糊的水纹。
“7号摇篮在三楼,”保育员抬起头,帽檐下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硬币大小的钥匙孔,“1978年6月5日出生的‘时间婴儿’,一直在等他的‘哥哥’。”
孤儿院走廊的天花板挂着十三盏走马灯,灯片上放映着逆时画面:孩子爬进摇篮、奶水缩回奶瓶、眼泪倒吸回眼眶。
陈默的掌心疤痕突然灼痛,疤痕里的十三颗星点依次亮起,对应着走廊墙壁上的十三幅婴儿画像——每幅画像里的孩子都穿着经纬数据的迷你制服,脖颈处系着红色领结,而领结下隐约可见齿轮转动的轮廓。
“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三楼传来。陈默冲上楼梯,看见走廊尽头的7号育婴室门口,挂着“13号摇篮 禁止入内”的牌子,牌子背面用血写着:“时间婴儿不是人,是第七个匣子的‘哭声锁’。”
推开门,里面摆着十三具橡木摇篮,唯有13号摇篮空着,摇篮底部刻着母亲的名字“林岚”。
其他摇篮里的婴儿都在逆时活动:有的把脚塞进嘴里,有的将奶瓶倒举让奶水回流,最诡异的是7号摇篮里的婴儿,他穿着绣着星轨的连体衣,眼睛紧闭,嘴角却上扬着成人的微笑,而他的呼吸是逆时的——吸气时肚子瘪下去,呼气时鼓起来。
“你终于来了,第13号。”保育员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她的围裙口袋里掉出一枚乳牙,牙齿上刻着“73”,“1978年,你母亲在永夜病院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这个‘时间婴儿’,而你是第二个,被送进了时间匣子。”
陈默震惊地看着7号摇篮里的婴儿,他的连体衣星轨纹路与自己掌心疤痕完全一致。摇篮上方悬挂着一个旋转铃,铃铛不是玩具,而是缩小版的时间匣子,正在发出逆时的“叮当”声,每响一声,婴儿的身体就透明一分,化作蓝色光点飘向旋转铃。
“时间婴儿是你母亲用自己的星轨基因造的‘钥匙胚’,”保育员的钥匙孔眼睛里渗出红色泪水,“但他天生逆时,活不过三天,所以你母亲才把你送进匣子,用时间能量维持他的生命——现在,他要和你‘合并’了。”
旋转铃突然加速旋转,7号婴儿化作一道蓝光冲进陈默的掌心疤痕。他感到疤痕里的十三颗星点剧烈震动,其中一颗星点分裂成两颗,变成十四颗——这意味着第七个时间匣子被激活了!
“不!他不是钥匙胚,是匣子本身!”陈默听见“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13号摇篮里藏着你母亲的‘时间胎盘’,快找到它,逆转婴儿的逆时!”
他猛地掀开13号摇篮的蓝色丝绒,底下果然有一个金属胎盘模型,胎盘表面刻着母亲的日记:“1978年6月5日,第一个孩子逆时出生,我用时间匣子为他做了‘逆时胎盘’,但守锁人想把他炼成第七个匣子……”
就在这时,所有摇篮里的婴儿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变成旋转的星轨,伸出小手抓向陈默。
保育员的身体裂开,露出里面的旋转铃齿轮,她举起一把银质奶瓶,奶瓶里装着红色的“时间奶”,奶嘴是星轨钥匙的形状。
“喝了它,第13号,”保育员将奶嘴塞进陈默嘴里,“时间婴儿需要你的‘正时血液’才能存活,而你需要他的‘逆时能量’关闭匣子。”
红色液体流进喉咙,陈默感到时间在体内逆流——伤口愈合、头发变短、记忆倒放。他看见自己回到母亲的子宫,旁边躺着逆时生长的哥哥,两人通过时间脐带连接。
而在记忆深处,他看见守锁人其实是永夜病院的首席科学家,也就是现在的董事长,他的目标是收集十三个匣子,让时间永远停在1978年事故那一刻。
“逆转胎盘!快!”“钟”的声音带着焦急。陈默咬破舌尖,将正时血液滴在金属胎盘上。奇迹般地,胎盘发出蓝光,13号摇篮里浮现出母亲的影像,她正在为逆时婴儿唱童谣,而童谣的歌词是倒着的:“睡吧睡吧我的宝贝,钟摆倒转月亮回归……”
随着血液渗透胎盘,7号摇篮里的旋转铃突然炸裂,逆时婴儿恢复实体,哭出了第一声正时的啼哭。而其他摇篮里的婴儿化作光点,飞进陈默的疤痕,将十四颗星点重新合并成十三颗。第七个时间匣子——旋转铃化作一枚婴儿脚印形状的徽章,掉在13号摇篮里,徽章背面刻着:
“第七个匣子已关闭——下一个,在‘经纬养老院’的13号病床,那里躺着‘时间匣子’的‘最后一口气’。”
保育员的身体分解成无数婴儿玩具,其中一个拨浪鼓滚到陈默脚边,鼓面上刻着养老院的地址。他抱起逆时婴儿,发现孩子的手心里也有一个淡淡的星轨疤痕,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走出孤儿院,天边泛起鱼肚白。陈默回头望去,经纬孤儿院的门牌变回了“永夜病院 儿童部”,而在三楼的窗户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钟”,他正抱着一个婴儿,向陈默挥手,婴儿的脸和逆时婴儿一模一样。
陈默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他正甜甜地睡着,嘴角挂着微笑。而他掌心的疤痕,此刻虽然依旧明亮,却不再灼烧,反而传来一丝温暖,仿佛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知道,下一个战场是养老院,那里住着的,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1978年全部真相的人,也可能是最危险的守锁人。
远处的钟楼传来正时的钟声,“当——当——”敲了六下,这是陈默第一次听见正常走动的钟声。他抬头看向天空,2025年6月5日的朝阳正在升起,而在太阳的边缘,他仿佛看见母亲的笑脸,一闪而逝。
朝阳的金光穿透养老院三楼的彩绘玻璃,在陈默怀中逆时婴儿的脸上投下斑斓光斑。孩子的睫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又突然缩回——他的身体仍在正时与逆时之间震荡,每一次呼吸都让陈默掌心的星轨疤痕泛起涟漪。
走廊尽头的13号病房门虚掩着,门牌上的“13”被血红色的“∞”覆盖,门内传来老式呼吸机“呼哧呼哧”的声响,像有人在水下喘气。
“第13号访客,欢迎来到‘时间疗养院’。”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抬起头,她的护士帽下露出金属发卡,发卡造型是缩小版的呼吸机,正随着她的心跳规律颤动。
陈默注意到护士胸前的工作牌没有姓名,只有编号“000”,而牌面背后渗出的不是汗水,是淡蓝色的“时间黏液”,在制服上晕开星轨形状的印记。
怀里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这次是正时的哭声,却带着溺水般的气音。陈默走进13号病房,消毒水味中混杂着浓烈的铁锈味。
病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人,他的皮肤像浸泡太久的纸,紧紧贴在骨头上,而连接他鼻腔的呼吸机管道里,流动的不是氧气,是暗红色的“考勤水”,每一次输送都让老人的胸口泛起齿轮转动的轮廓。
“你来了……默儿……”老人突然睁开眼,瞳孔是浑浊的蓝色,里面漂浮着微型星轨。
陈默震惊地发现,老人的病号服领口处,刺着与母亲日记里相同的星轨图案,而床头柜上的病历夹封面写着:“林建国,1978年永夜病院首席研究员,时间匣子项目……”
“父亲?!”陈默失声惊呼。照片上的年轻研究者,正是眼前老人!他看见病历夹里掉出一张泛黄的合影——1978年的永夜病院,父母抱着刚出生的他,而背景里,白大褂们正将一个金属匣子推入婴儿房,匣子上刻着“第八号时间匣子 呼吸控制器”。
“别碰呼吸机……”老人的手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他的指甲是蓝色的,像长期溺水的人,“那是第八个匣子……守锁人用我的呼吸……维持它的‘时间心跳’……”
呼吸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管道里的考勤水开始逆流,退回墙上的氧气瓶。陈默看见氧气瓶表面浮现出母亲的脸,她正在里面敲打玻璃,嘴型说着:“快跑!父亲是……”
“他是守锁人安插的‘时间诱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陈默转身,看见“钟”从挂满病号服的衣柜里走出,他的右脸已完全恢复成陈默的模样,左脸的齿轮却在渗出蓝色血液,“1978年事故后,你父亲被改造成‘呼吸核心’,用每一次呼吸为第八个匣子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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