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妖精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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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选择将传送门开到泰山娘娘庙。除了娘娘生日那几日，那里很冷清，只有两个火工道人留在庙里清洁打扫、供奉香火，而且离两边的县城都不远。她打开传送门。黑水第一个跳了下去。青岚连忙跟上。万一黑水一到人间就逃走到处作乱呢？还好，是她想太多了。黑水站在附近的院墙上，戒备四周。庙里没有人在。瓜瓜和松根紧跟着下来。青岚正在收法术，一条白色的闪电从光圈射了过来，直冲出三丈外才停下来，变成了白螣。黑水迅速飞来，和松根一起挡在青岚前面。传送门关闭。

白螣对着他们笑笑：“且慢，我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多谢你帮我开门，再会吧。”说完就飞走了。

“要追吗？”黑水问。

“不用，我们去办我们的事。”青岚心里很担忧白螣会不会为祸人间，但现在也没法管。

东城留有太多的记忆了，所以青岚选择去西城。她考虑过把黑水留在泰山娘娘庙，但最终决定还是亲自盯着他比较好。

“真香啊。哇，这么多新奇的香味。”松根说。

经验丰富的瓜瓜给他介绍各种东西。

“真香啊。”黑水好像要流口水了。可他盯着的是几个小孩。青岚一阵恶寒。

快要过年了，街头尤其热闹，那些年在人间生活的过往不停地涌上心头。青岚一边回忆自己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一边设想，等回去的时候，要给胡飞买哪些吃食玩意儿。除此之外，她还要盯着黑水，所以也没空仔细看街景、货物。好在，没有闹出什么事端，黑水似乎对张记烧鸡很满意。在充分完成了对人间食物的嗅觉味觉侦查之后，他们又回到了泰山娘娘庙。虽然青岚在哪里都能开传送门，但自然是选在僻静之处更好些。

负责侍奉香火的两个道人也回来了。当所有人和妖都处于惊呆状态时，黑水快速出手。两个道人瞬间倒下。青岚跑过去检查他们的呼吸。还活着，她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黑水真的能安分听话。

“你居然没杀他们？”

“公主想让我杀死他们？我这就动手。”

“不用不用不用。”青岚连连摇头。

“我只是用了昏迷术，他们醒来后不会记得看见过我们。若有人发现他们突然消失，我们就不能把这里当成基地了。”

原来黑水的行事逻辑和仁慈无关，和听话也无关。

青岚重新打开传送门，目标在飞来石上空。“瓜瓜，在穿过门的时候把你的隐身结界打开。”她想牵瓜瓜的手。

瓜瓜摇手阻止她，一脸不好意思。“我的手不干净。不过，我的结界术进阶了，现在不用牵手也能一起隐身，只要保持在我身边三尺以内。”

“那就好。”谁想和黑水手牵手啊。

一座陡峭的山峰矗立在一个被黑雾封锁的山谷旁边，山峰的三面都被山谷环绕，只有一面与其它山峰相连。顶上，就在山峰收紧到一张餐桌那么大时，突然不知怎么飞来了大约一亩地那么大的一个平整石板，压在山峰上。这就是飞来石，齐少华居住的地方。

他们从飞来石上空落下，安安静静地，没有道士跑出来喊着要捉妖。这一大块石板上，只有一大一小两间茅草屋，全都没有门。

“这里没有人味。这就是齐道长的住处？他不是蜀山最能打的道士吗？住这么差？”松根问。

青岚说：“人类世界的地位高低不是看谁更能打。再说，齐道长大概也不在意这些。”

“没错，师傅在任何地方都能睡着，也从来不想穿什么锦衣华服。”瓜瓜收起隐身术。

大的一间茅草屋，是齐少华的卧室。只有一张木床一张小木桌两个木凳子，全都还带着树皮。墙上挂着一个用旧的葫芦和几把剑。床上一张虎皮褥子，光彩夺目，破坏了房间朴素的风格。还有一面手持镜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晶莹剔透。

“原来齐少华喜欢用妖怪的皮当褥子？不错不错，哪天我也试试用人类的皮作一张。”黑水说。

瓜瓜说：“奇怪，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只有一张草席。”

小的茅草屋，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瓜瓜说：“这里应该有一些杂物，是师傅从家里带来的。怎么不见了？”

黑水说：“我们是来怀古的吗？”

松根说：“我到处都闻过了，这里没有万全丹的气味。”

“那你快闻闻，丹药藏在哪里了。”

“蜀山那么大，还到处都是药，我怎么闻得到？”

“废物——有人来了。”

他们连忙站到瓜瓜身边，松根也顾不上回嘴。瓜瓜重新打开隐身结界。

两个道士御剑而来，绕着石板搜索了一圈，然后降落在茅屋前面。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有妖气。”

“可能是你最近太过用功累了，你上次还说齐师伯有妖气呢。”

“我上次可没说错，齐师伯的确是中了妖毒啊。”

“我们快走吧，齐师伯一向讨厌别人来他这儿。就算真的有什么妖怪倒了血霉跑这里来，也只会被师伯收拾掉。”

“好吧。”

“别闷闷不乐的，我们一会儿下山去玩啊。”

“你就别想着玩了。各位长老和掌门、齐师伯已经开了好几几个时辰的会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我们又不够资格参加会议，连去凝碧峰当守卫都不够资格……”

两个道士飞走。

瓜瓜说：“抱歉，我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有人过来巡逻，所以把隐身结界关了。”

青岚说：“没关系，反正刚才大家走散了，你开了也没用。”

松根问：“现在怎么办？”

黑水说：“当然是去凝碧峰，听听那些臭道士在研究什么。”

松根说：“我们直接跳进蜀山掌门的院子？在蜀山的各个高手集中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想死，是因为对自己太失望了吗？”

青岚赶紧说：“我开门的动静太大，真的很危险。”

黑水却不动怒，慢悠悠地说：“乳臭小子，胆子比针尖还小，才真正是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松根跳起来，打算揍黑水，结果却穿出了隐身结界。“瓜瓜，你们在哪里？”他的身体穿过了黑水的，却没有碰触到。

黑水继续说：“如果他们开会开几天，或者齐少华直接离开蜀山去了别处。我们要在这里成年累月地等着吗？再说，你开门的时候，是你进去的位置动静大，又不是你出去的位置。万一我们真的被道士发现，你们三个都擅长逃命，怕什么？”

“你说得对，还是要去盯紧齐道长才行。”青岚点头。“瓜瓜，把松根拉进来，抓着他。”

他们落在凝碧峰的后院，瀑布和掌门的住所旁边。和瓜瓜描述的一样，仿佛从天上降下来的瀑布奔涌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院子里没有人。也是，蜀山战力集结的地方哪儿需要守卫？

就在妖精小队降落之时，房屋里的讨论声停了。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虽然明知瓜瓜的结界能隔绝声音，他们还是屏息静气，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齐少华说：“大约是黑风谷的能量又爆发了。”

李熙成说：“根据我们十二年前的推算，蜀山浩劫差不多就是现在来临。还是小心些好。烦请虚竹师叔去巡视一趟。”

一个白发道士从前院御剑飞出，快速飞走。

瓜瓜小声说：“没事了，黑风谷是飞来石下面那个山谷。他们果然只发现我们开门的位置有能量爆发。”

青岚说：“我们走近一些，去窗户旁边。”

他们一起慢慢走到窗边。窗户敞开着，能看到里面放着一圈蒲团，蒲团上坐着齐少华、李熙成和十一个道士。

瓜瓜给大家介绍：“刚刚飞走的，是剑宗首领虚竹子。那个胡须像钢针的是蒋虚铁，器宗首领。胡须像关公的是阳书城，符宗首领。穿淡青色道袍的女道士是丹宗首领梁成玉。其他我就不认识了。”

齐少华说：“正是因为蜀山到了危急关头，更应该开放各宗宝库，互相借鉴。同一门派，还各自藏私，只怕蜀山真的到末路了。”

坐在李熙成左侧的白面书生说：“蜀山分为五宗，各有专长，是师长留下的规矩，岂可轻易破坏？何况，我们当年并未参悟出浩劫究竟什么模样，有可能，开放宝库正是浩劫的开始。你所中的妖毒，只要静心修养，假以时日，自然能去除，何必去破坏规矩。”

“我哪里是为了我自己？我为蜀山立下的功劳，师叔难道不清楚？就算我想要立刻治愈，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蜀山罢了。”

李熙成说：“梁师姐，齐师兄中的妖毒无法去除吗？”

梁成玉叹了口气，“本来，这个水怪的妖毒虽然复杂难缠，还是能治愈的。现在的情况是，妖毒与齐师兄自身的灵力纠缠在一起，若强行去除妖毒，只怕齐师兄的功力也会全部废掉。我特意去求了闭关中的蓝师叔来一起诊断，我们推测，齐师兄常年在黑风谷修炼，本身就容易感染妖邪之气，所以才会被水怪的毒浸染进去。”

李熙成说：“这样吧，请师叔特许齐师兄去道宗宝库查阅黑风谷相关典籍。至于师兄提出的完全开放宝库一事，容后再议。”

青岚记起了之前打听到的信息。蜀山道宗首领叫施则虚，几乎从不踏出蜀山。年纪应该有两百多岁了吧，没想到看起来却是一个年轻书生模样。

各道士表示同意。

一道道飞剑散去，齐少华、施则虚以及一个道姑一起飞走。

这时候青岚才想起，怎么办？我能在蜀山掌门附近开门还不被发现吗？而且，齐道长的目的地在哪里？

“跟我来。我和师傅跟踪别人的时候，学会了飞行中快速切换结界。”瓜瓜慢慢飞上天空，其他成员赶紧跟上。

松根嗅了嗅空气，“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