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独臂阎罗索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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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医疗中心顶层的VIp病房，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一地狼藉中，秦若涵蜷缩在冰凉的仪器旁，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破裂的嘴角渗着血丝，肿胀的眼眶让她视线模糊，昂贵套装的撕裂处露出青紫的皮肉。巨大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脚步声靠近，沉稳，冰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秦若涵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肿胀的眼睑缝隙，看到陈野停在她面前。他逆着窗外透进来的惨白光线，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秦若涵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灵魂都被冻结了！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毁灭一切的暴戾风暴！

陈野的目光在她红肿破裂的脸颊、撕裂的衣衫上冰冷的扫过。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被粗暴损毁的物品，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仅剩的左手。

秦若涵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以为他要触碰自己受伤的脸。

然而，那只骨节分明、沾着点点血迹和塑料碎片的手，却越过了她，一把抓住旁边一件被扯落在地的、干净的白色医生大褂！

“哗啦！”

陈野手臂一扬，那件宽大的白大褂如同幕布般展开，精准地罩在了秦若涵狼狈不堪的身上，将她裸露的肩头和撕裂的衣襟严严实实地盖住。

布料带着消毒水的冰冷气息，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也带来一丝微弱的、虚幻的安全感。秦若涵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堤坝！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嘴角的血迹，无声地滑落。

陈野没有看她哭泣，也没有任何安慰。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病房门口。

黄百万正端着那把冒烟的防暴电击枪，脸色煞白，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他看到陈野的目光扫过来，一个激灵，连忙指着地上那个被他电晕、还在间歇性抽搐的歹徒：“野…野哥！这…这个还喘气儿！”

陈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看着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他迈步走过去，脚步踩在碎玻璃和血泊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走到那个抽搐的歹徒身边，居高临下。然后，在黄百万惊恐的注视下，陈野抬起了穿着廉价劳保鞋的左脚。

没有犹豫，没有怜悯。

猛地一脚踏下！

精准无比地踏在歹徒的咽喉上！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毛骨悚然的脆响！

歹徒的抽搐瞬间停止，眼球猛地凸出，喉咙被彻底碾碎！连最后一声呜咽都没能发出，身体彻底瘫软下去。

黄百万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他看着陈野那只沾着血和灰尘的鞋底，又看看地上瞬间失去生息的歹徒，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野哥…野哥这是真的怒了！是那种要毁天灭地的怒！

陈野收回脚，看都没看脚下的尸体。他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黄百万：“车钥匙。”

“在…在这儿！”黄百万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钥匙，抖着手递过去。

陈野接过钥匙，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能冻结皮肤。他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白大褂下无声抽泣的秦若涵，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回响：

“赵明会处理这里。”

“带她走。”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出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病房。那条空荡的袖管随着他急促的步伐，在身后甩出一道凌厉而决绝的弧线。

城郊，通往张永福藏身别墅的盘山公路上。

一辆黑色越野车如同挣脱牢笼的钢铁巨兽，引擎发出狂暴的嘶吼，撕裂了山间的宁静！车灯如同两只暴怒的独眼，刺破沉沉夜色，在蜿蜒的山路上拉出两道惨白的光轨！

驾驶座上，陈野单手握着方向盘，手背上还粘着干涸的血迹和细小的塑料碎片。他眼神冰冷得如同极地冰川，死死盯着前方漆黑的山路，油门被他踩到了底！每一次过弯，车身都发出濒临极限的摩擦和咆哮，轮胎抓地的尖啸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副驾上的黄百万死死抓着扶手，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的树影和陡峭的悬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甩出去！更让他恐惧的是身边陈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那不是杀气，那是实质化的、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地狱的毁灭风暴！

“野…野哥！慢…慢点！前面是急弯！”黄百万带着哭腔喊道。

陈野置若罔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个被鲜血和怒火彻底点燃的念头——张永福！那条老狗！必须用最痛苦、最绝望的方式，付出血的代价！清舞手臂上的纱布，秦若涵红肿破裂的脸颊，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