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峳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78章 指骨地图,7路末班车,皙峳儿,久久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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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的指尖在泛黄的县志书页上停顿,视线定格在“光绪二十七年”的条目:“巫祝方氏以七亲骨为基,筑阵于镇北荒宅,曰‘亡骸骨血阵’,借阴魂之力控方圆十里生死……”文字边缘晕染着褐色痕迹,像是血迹渗透纸背,而下方手绘的阵法图,中心位置分明画着七个相连的胸腔空洞,与他在废墟中所见的骸骨排列完全一致。
窗外的雷声闷响,他摸向口袋里用红绳串起的七片指甲——自从古宅崩塌后,这些指甲便再未分开过,此刻在掌心发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指骨在绳结间蠕动。手机突然震动,锁屏跳出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太平路44号,停尸房第三抽屉,你父亲的警徽在等你。”
雨滴砸在图书馆玻璃上的瞬间,陆沉想起三个月前在废墟捡到的警徽残片,边缘缺口与短信里的“第三抽屉”完美吻合。他抓起风衣冲向暴雨中的街道,路过街角便利店时,橱窗倒影里,那个左臂扭曲的人影再次闪过,指缝间的血光映在潮湿的地面,竟勾勒出与县志相同的阵法轮廓。
太平路44号是栋废弃的二层小楼,铁牌上“镇立医院旧址”的漆色已剥落大半。推开门时,铁锈混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的停尸房铁门半开,第三抽屉的铜拉手正在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而血洼中央,清晰倒映着一个没有瞳孔的人脸——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探险者苏然。
“咔嗒”——
抽屉拉开的声响像极了指骨错位的脆响。陆沉屏住呼吸,看见褪色的警徽躺在泛黄的尸检报告上,徽章扣环处缠着半缕黑色长发,与他父亲十年前留在笔记本里的发丝如出一辙。报告最下方的手写批注已模糊:“第七具骸骨的胸腔……能装下活人,也能困住游魂……”
身后突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用胫骨拖着脚掌行走。陆沉转身,看见走廊尽头的阴影里,苏然的身影正一点点浮现——他的左臂从肘部以下完全骨化,指节间卡着的指甲发出微光,每走一步,地面就会留下半枚骨印,与县志里记载的“引魂步”完全一致。
“陆先生……”苏然开口时,喉间传来碎骨摩擦的声响,右眼蒙着的白翳缓缓转动,“你父亲的骨头,还在墙里数着下一个十年呢。”话音未落,他骨化的手臂突然伸长,指骨如蛇信般刺向陆沉的咽喉,而在他颈侧,一道新鲜的缝合痕迹正渗出骨粉,分明是有人将他的血肉与骸骨强行拼接。
陆沉本能地后退,后腰抵在停尸房的金属柜上。千钧一发之际,口袋里的七片指甲突然发烫,红绳“啪”地绷断,指甲悬浮在空中,在苏然的骨爪前拼出一道发光的符文。苏然发出非人的嚎叫,骨化的手臂瞬间崩解成碎骨,而他的人形轮廓开始透明化,露出背后墙面上密密麻麻的指骨刻痕——那是一张小镇地图,每个红点都标着“七十年祭”的字样。
“你以为毁掉古宅就结束了?”苏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陆沉看见他的碎骨正在地面重组,拼成的不是人形,而是展翅的鸦骨架,“阵法是活的,就像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毒瘤……每七十年,就会在新的‘骨穴’里重生。”
鸦骨架突然冲向天花板,撞碎锈蚀的吊灯。陆沉借着火花看清墙面上的刻痕:除了已崩塌的古宅,小镇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个红点,分别标着“1915年乱葬岗”“1945年军火库”“1975年知青点”“2005年旧警局”——正是近百年来发生过大规模死亡的地点。而中心位置的红点,此刻正在他脚下的停尸房缓缓扩散。
“下一个阵眼,就在这里。”苏然的鸦首转向陆沉,喙部张开露出人牙,“十年前你父亲没做完的事,现在该由你接手了——当新的‘引路人’,或者……成为第一个祭品。”
地面突然裂开细缝,渗出的不是泥土,而是一节节婴儿指骨,顺着陆沉的皮鞋往上攀爬。他想起县志里被忽略的一句批注:“阵眼转移时,需以‘骨中骨’为引,取至亲之人指节为锚。” 父亲遗留的警徽扣环上的长发,原来早在十年前就被阵法选为“锚点”,而现在,他的指骨正在被阵法认定为新的“钥匙”。
“砰——”
停尸房的铁门突然被狂风撞开,暴雨裹挟着碎骨灌了进来。陆沉看见暴雨中站着个穿旗袍的老妇人,她的左手无名指齐根而断,指缝间夹着半张泛黄的纸,正是他今早查阅的县志残页。“七十年前,我娘是第一个被砌进墙的阵眼。”老妇人开口,声音像浸了水的骨片,“每代阵眼都会留下‘指骨地图’,你口袋里的指甲,能看见所有被诅咒的地方。”
话音未落,老妇人突然化作一堆蓝布衫,底下露出的白骨手掌心,刻着与苏然骨爪相同的符文。陆沉这才惊觉,她就是县志里记载的清末巫师之女,七十年前本该成为第二个祭品,却用断指逃出了阵法的循环。
“拿着地图去旧警局!”苏然的鸦骨架突然撞向他,在碎骨纷飞中,陆沉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袖口——是根带着体温的指骨,“那里埋着你父亲十年前藏的东西,能阻止阵法在停尸房重生!”
当他跌跌撞撞冲出医院时,暴雨已化作血红色。街道两旁的建筑阴影里,无数人影正在浮现,他们的左臂都以诡异角度弯折,指缝间泛着微光,分明是历代被阵法吞噬的“引路人”。陆沉终于明白,所谓的破阵,不过是将阵法的核心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而真正的解法,藏在七十年前第一个阵眼的骸骨里。
旧警局的地下室散发着霉菌与铁锈的气味,陆沉在墙角找到父亲刻下的暗号,移开三块青砖,露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七枚警徽,每枚背后都刻着受害者的名字,还有张字条,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的:“当第七个引路人出现时,用至亲之血激活初代阵眼的指骨,记住,别让血渗进砖缝……”
盒底躺着的,正是七十年前那个断指老妇人的完整指骨,指腹上刻着极小的阵法图,中心位置标着“镇北古宅”,却被红笔打了叉,旁边新画的阵眼,正是现在的停尸房。陆沉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指骨上的瞬间,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砖缝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体温的骨油,在地面画出与苏然骨爪相同的符文。
“咚——”
远处传来停尸房方向的巨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地底升起。陆沉抓起铁皮盒冲向暴雨,看见医院旧址的位置,一座由人骨搭建的高塔正在拔地而起,每一层都嵌着历代受害者的骸骨,而塔顶站着的,正是左臂完全骨化的苏然,他的胸腔处裂开个洞口,正对着旧警局的方向。
“最后一次机会,陆沉!”苏然的声音混着骨塔的呻吟,“把指骨插进阵眼,你就能成为新的引路人,永远活着……或者,和你父亲的骨头团聚。”
雨点砸在铁皮盒上,陆沉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废墟捡到的石板小字:“第二十三个十年,第七个祭品的儿子,终止了血契”。原来所谓的“终止”,不是消灭阵法,而是让阵法的核心从“活祭”转为“引路人传承”。他看向掌心的七片指甲,突然明白,这些指甲不仅是破阵的钥匙,更是阵法给予幸存者的“诅咒印记”。
“我选第三个选项。”陆沉握紧指骨,走向骨塔下的血池,“让所有被囚禁的骨头,都回到该去的地方。”当他的指骨触碰到血池的瞬间,七枚警徽突然飞起,分别嵌进骨塔的七层塔身,每嵌一枚,就有一具骸骨发出解脱的叹息。苏然的身影开始崩塌,临终前,他指向骨塔最底层——那里躺着七具完整的骸骨,胸口的阵眼正在闭合,而在第七具骸骨的掌心,刻着陆沉父亲的名字。
血雨渐歇时,骨塔化作漫天碎骨,随风飘向小镇的各个角落。陆沉摊开掌心,七片指甲已融为一体,变成一枚刻着“止”字的骨戒。远处,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身影渐渐模糊,而在他走过的地面,所有的血洼都倒映着同一张脸——那是清末巫师的脸,此刻带着解脱的笑意,渐渐消散在晨光中。
三个月后,小镇迎来了百年一遇的晴天。陆沉站在古宅废墟前,看着推土机碾过最后一块刻着符文的地砖。口袋里的骨戒突然发烫,他掏出手机,发现有条未知号码的短信:“下一个七十年,阵眼会在你出生的医院重生。记住,别让你的孩子,成为新的第七个。”
他抬头望向远方,当年的停尸房旧址上,一座新的幼儿园正在动工。工人们不知道的是,在地基深处,七枚警徽正静静躺在混凝土里,而每枚警徽的背后,都多了行新刻的小字:“陆沉,第二十四个十年的守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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